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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什么选择了终身从教
作者/春竹
我父亲出生于上世纪20年代末,5岁的时候,由我祖父抱着代为抓阄与三伯父、四伯父分家。分家后,父亲与祖父一直生活到父亲16岁,实际上是祖父扶持父亲到基本能够当家为人。 祖父自己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也送三伯父与四伯父在家族中办的私塾(老房子、油坊)读过些书,但由于四伯父被拉壮丁,对祖父的打击很大。那次国民党兵拉四伯父的壮丁的时候,我父亲才10来岁,三伯父30多岁身体多病,祖母更是常年病,一家只有四伯父20多岁是家里的顶梁柱。沐爱碉上(实际是沐爱国民党政府)的持枪兵四五人,在祖父与四伯父干活路的地里拉的壮丁,祖父为了不让持枪的国民党沐爱碉上的兵捆绑四伯父带走,祖父奋力去阻挡,结果那些国民党兵的头二就配岔子(找岔子)给祖父吃,说祖父把兵的枪整坏了,强行叫祖父赔款,祖父又一次赔了敲诈勒索钱。实际上那时候抓壮丁,都是抓穷苦人家的子弟。就我们家族中,有四个儿子的家庭也没有被拉壮丁的。也许祖父认为是吃了没有文化的苦。 后来,祖父比较重视供父亲读书的,父亲除在家族中的私塾读书外,稍微大点了,祖父还送父亲到家族祠堂的私塾读书。到上世纪40年代沐爱中学办起了中学,父亲那时候(父亲未满20岁)已经与我母亲结婚了,父亲仍然去沐爱中学读书。父亲在沐爱中学读书期间,住在沐爱场一万姓大户人家,并在那里搭伙。那时候,母亲与祖母每半个月就要给父亲送米上沐爱,供父亲在沐爱中学读书吃,逢沐爱赶场,也要给父亲送菜上沐爱。那时候送米送菜上沐爱全靠人力背。解放前,大米少,而且把谷子磕成大米,是非常不容易的,要经过人的大量体力劳动。先用土磨子,把谷子磨破谷壳,筛过粗米,再将粗米倒在对窝里(就是石头打的石窝),人力脚踩木对(如同跷跷板,对嘴那头重,脚踩这头轻)反复踩踏木对,使木对升高的落差重力磕闯粗米,反复劳作才能够把粗米磕成熟米。 母亲给我们讲过,她们白天在地里劳动,晚上才开始整米,整一斗米40斤,要4、5晚上才能够整好。父亲在沐爱中学读书是借住别人家、搭伙的,所以祖母和母亲送米给父亲,都要抛起(就是每月只吃40斤,但都要送60至70斤)送米的。 正因为祖父、祖母、母亲的努力,父亲终于在沐爱中学顺利毕业。我们小时候,在家里也读过父亲曾经读过的中学课本语文、算数书。 农业的1950年的6月初9,沐爱的土匪派来了、送柴200斤到沐爱碉堡上去的送柴捐任务(之前派款、派粮已经不计其数),这次这柴是土匪队伍烧饭用的吧。保甲长说,不送就拉去关黑卡(监狱),父亲不敢怠慢,砍了根大卷子树,准备第二天送往沐爱。但第二天1950年6月初10解放军攻破了沐爱土匪占领的碉堡。父亲砍的柴,就免除送了。 沐爱第二次解放后,父亲参加了土改工作队,并在沐爱周围的部分地方上参加土改工作。父亲在土改工作中,对一些过激斗地主行为(听父亲说是个别人对那些比较忠厚、自己省吃俭用点的地主硬是逼斗,甚至按政策本不该死,而为抱私仇,硬是乱加罪名整死。),说了句也许是同情的话,得罪了为抱私仇的人,结果就挨了停职反省,写检查。后来,父亲就申请去当了教师,并在现在的筠连县乐义乡任过教。 由于父亲成分好点(上中农),所以本族的好几个兄弟、侄子都由父亲保证或者是担保,一同参加新政府工作队。那时候,成分不好的,比如是地主、富农成分的没有人给你担保,既使有文化,所谓的学生出身,没有成分好的人给你担保或者保证是不能够参加新政府工作的。 再后来,父亲被送往高县师范深造,毕业分配到外县工作,听父亲讲,经他担保出去参加工作的有的已经是部长(农工部)、文教科等领导了,有的做了副县级,或者更高的职务。而父亲有多次机会提干,到县局工作,或者转行再从政,可父亲都婉言谢绝了。父亲也没有去有求于过当年刚解放经自己担保出去参加工作、现如今当了较大领导职务的同乡! 父亲一生没有轰轰烈烈的业绩,更没有去追求什么名誉。父亲一直站在教育讲台第一线,这样担任教师工作,直到80年代初提前退休潮的时候退休。
写于2016年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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