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田动云暴乱前后的叙南和沐爱 筠连县沐爱中学退休教师曹取吴
1949年(民国38年)11月上旬,(农历9月上旬),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16军解放贵阳,18军也同时进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总部和刘(伯承)邓(小平)首长也进驻重庆。为了切断胡宗南、宋希濂的南逃道路,18军52师155团于12月上旬(农历10月中旬)占领宜宾西关,156团经叙永、古宋、进占李庄;53师由毕节经镇雄芒布、洛表、筠连进占来复渡;驻防宜宾的国军72军连同宜宾军政机关,在兵团司令兼军长郭汝瑰(中国地下党员)领导下发动起义。四川省第六行政督察区专员兼叙南保安司令彭焕章也下令叙南各县“自行解放”。使当时带领“交警第12总队”2000多人枪进占庆符的田动云的“交警总队”人心涣散,田动云已无法控制自己的部队,只好听之任之。在该部朱志喜带走1200多人枪和全部重武器到宜宾参加72军起义后,又开小差跑了600多人,余下不足200人,武器则只剩下一些卡宾枪和手枪。这不足200人的队伍虽然是田动云的“铁杆”,但大多是些政工、参谋、后勤等非战斗文职人员,战斗人员不足100人。
在田动云从叙永返回筠连经过宜宾时曾会晤郭汝瑰,郭汝瑰曾经开导他:“和解放军打游击百分之百失败,到那时不但自己糟到毁灭,甚至要祸及亲友......”,而此时的田动云实际上已经动摇,所以他路径筠连,“筠连县解放委员会”只允许他和上层军官进城,随从和武装人员只能从城外过境,并邀请他参加元旦座谈,希望他为家乡做一些好事。他在会上表态“绝不会危害地方......”。但回到大乐洼后,他的弟弟田亚东和当乡长的族人田墨村说,假若就这样投降了共产党,难道1935年HONGJUN捕杀田耀堂的仇就不报了吗?田墨村和田亚东都表示要和GCD干到底。他的两位副手严仲琦和陈旭东也认为不执行毛人凤不知的“潜伏、游击”任务,对不起蒋介石和戴雨农的知遇之恩。在这样的情景下,田动云明明知道郭汝瑰的劝导是肺腑之言,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不归路,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已从两个族人和两个副手的意见了。
形势的发展已经使叙南各县军政人员人心惶惶,沐爱县政府县长钟家荣急匆匆的以“到成都开会”为借口,逃之夭夭。高县的中共地下党员张洪湖起义,珙县积极成立了迎接组织。筠连县已经脱党的中共地下党员詹梦瑶到沐爱和镇Z舟活动,联络当年同样已经脱党的中共地下党员何奎星、李朝殿,和他们商量动员罗玉葱,何心一、郭野农,组织迎解武装和迎解组织,迎接解放。
几年前外出求学、并参加中共外围组织,成为“中国民主同盟”盟员、并成为张澜、潘大逵助手的罗启维,就曾写信给他的父亲罗用权,要他把家中田地无偿奉送给佃户。虽然罗用权没有采纳,却影响了罗氏家族及沐爱县的一批人。比如罗守愚就变卖了几乎所有田地肆意挥霍,本来清廉的罗玉葱更加乐善好施......沐爱的社会上层人士大多有很好的文化素质,懂得“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所以从1949年入秋开始,他们就相约学习体力劳动,几次相约去叶家坝和大海子挑煤炭——也就是说,沐爱社会上层人士已经做好了迎接新政权,做自食其力劳动者的准备——他们并不想抵制新政权,而是做好了接受新政权的准备。所以詹梦瑶一来沐爱活动,立即被罗玉葱、何心一、郭野农等人同意,使詹梦瑶成立迎解组织和迎解武装的计划很快实现:
1949年冬的一天早晨,沐爱的人们突然发现何奎星的大儿何广,带领全副武装的镇舟乡民众自卫队接管了沐爱警察所、而且挂上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川滇边区雪山支队部”的牌子。紧接着,“沐爱县民众自卫总队”的牌子也摘下了,就在当天,沐爱街上贴出了两张布告,
第一张布告是“沐爱县解放委员会”宣布成立的布告,“沐爱县解放委员会”主要成员是:
主任委员:何著勋 副主任委员:罗玉葱 何心一 委员:由县参议员,商会会长(彭忠绪)、农会会长(黄仲衡)、医药卫生界代表(张彭年)、教育界代表(潘雨村)、社会贤达(何仰之)组成。
因为县长钟家荣已经逃窜,县政府已经瘫痪,“沐爱县解放委员会”就肩负起过度政府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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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爱县解放委员会”办公地点设在沐爱县衙。
因为“解放委员会”的成员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元老,所以年轻人李孝治、廖泰林等人又成立了“沐爱县新民主主义学会”,但他们没有权利。在解放前夕,平锡龄、张泽洋、李明轩、刘振邦、平赓钺又秘密组成“五人秘密通讯小组”,积极为迎接新政权而收集情报,做好迎接新政权的准备。
沐爱街上贴出的第二张布告是:宣布成立迎解武装“中国人民解放军川滇边区雪山支队部”的布告。“中国人民解放军川滇边区雪山支队部”成员为:
支队长:李朝殿 指导员:何奎星 高级参议:郭野农
“中国人民解放军川滇边区雪山支队部”设在“沐爱县警察中队”。支队下属两个常备中队,“常备第一中队”由“沐爱县警察中队”改编而成。“常备第二中队”由博爱镇各保保警改编而成。另由“镇舟乡民众自卫队”改编成为“模范中队”,其成员为:
“常备第一中队”:由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沐爱县警察中队”改编而成,武器装备为清一色“中正式”步枪,分队长和班长配备冲锋枪和短枪,有一挺捷克式轻机关枪;中队长毕业于中央军校四川分校,并有国军少校军衔,分队长都经过正规军事训练,战斗力较强,是支队的主力。
中队长:廖泰安(毕业于中央军校四川分校,少校军衔) 第一分队长: 陈怀周(精简回乡的国军某部运输连上尉连长) 第二分队长: 廖泰林(国军黄杰部少尉排长) 第三分队长: 杨伯鳌(四川省政府保训合一训练班结业)
“常备第二中队”由博爱镇各保保警组成,未经正规军事训练(只经过国民兵训练),武器则五花八门,军事素质差,战斗力弱。 中队长:黄及夫(曾在国军黄杰部担任副官) 第一分队长:李显中(曾担任第九保保队长) 第二分队长:樊文安(曾担任博爱警察所警员) 第三分队长:邬海林(曾担任博爱警察所警员)
“模范中队”由镇州乡民众自卫队改编而成。中队长:何广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10军28师84团2营接收沐爱前,“雪山支队”承担起维护社会治安和民众安全的责任,保证了社会治安的稳定。
1949年入冬以后,军政界和知识界人士已经知道北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更知道解放军已经入川。所以社会上多了许多散兵游勇、以及五花八门的流动人口。为了收容、遣返这些人,并应付地方上无法控制的突发事件,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维持会”,由吴家坝人、机智多谋而又善于应变的杨正荣担任会长。1949年农历10月上旬,杨正荣巧妙安排和利用智谋,逼走由国军72军少将副参谋长许亚殷率领的、准备进驻沐爱场的100多名散兵游勇,使沐爱场免遭散兵游勇的骚扰,维护了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另外在这紧要关头,“袍哥”组织——特别是“礼德字袍哥”对收容、安置和遣返散兵游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为行伍人员和“滩咡匠”都是海的“礼德字袍哥”,他们每到一个地方走投无路时,都要找当地“礼德字袍哥”“发言语、求张罗”。我的堂叔曹树军是沐爱“礼德字袍哥”的“红旗大五哥”(红旗管事),1949年入冬到1950年春天,他家都是门庭若市,经常有“哥弟伙”到他名下“发言语、求张罗”,散兵游勇们回家没有盘费就找到“礼德字袍哥”,用枪支弹药换取盘费。在1949年腊月初,一个散兵游勇携带一支“德克门冲锋枪”(俗称“格蚤笼”)和一箱76步枪子弹找到他“发言语”,要求将枪弹留下,换取便衣和盘费回家,他将情况报告“龙头大哥”(龙头大爷)廖泰泽后,因为“求张罗”的人太多,廖泰泽掌握的公款和他自己的流动资金都以用完,廖泰泽呻吟一声,曹树军知道他已经无法可想。但出于“袍哥人”的“义气”,他立即表态:“大哥,我去想办法”。回头将自己的积蓄公17石黄谷(5100斤)变卖,周济了这位“袍哥兄弟”,枪弹就流在了他的手上。田冬云发动暴乱并于1950年3月12日(农历正月24日)进驻沐爱后,这支“格蚤笼”和一箱步枪子弹被(强行命令)“捐”给了田动云麾下“独立第六大队”。沐爱第二次解放后的“清匪反霸”运动中,就因为此事,曹树军银“以枪资匪”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送“雷马屏劳改农场”劳改,刑满释放后长期管制。“大跃进”的“三年困难时期”下放中心公社窑坝四队监督劳动改造,因飢饿而严重水肿;在生命垂危之际幸好遇见筠连县人民政府副县长秦世纲。
当时秦副县长训斥区委书记马连春和公社书记潘光尧: “你们两个看他那个样子,倒死不活的,你们把他弄到农村去,他既做不成庄稼、又增加农业社的负担,甚至送了他一条小命。别人说起GCD饿死人也不好听。让他回到街上来,每月国家只是供应他17斤口粮指标(当时居民供应标准美人每月粗细粮合计17斤),既救了他一条命,也减轻了农业社的负担,有何不好”?然后他亲自给沐爱粮站站长韩元超写了条子,给他办了购粮手续,才让他活到1982年。
诸如杨正荣、廖太泽等一批在“改朝换代”的紧要关头,维护了地方社会治安,保护了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甚至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就因为他们出身地主,或是有伪职(但他们并没有血债,并非十恶不赦),由于解放初的川南行政公署执行出身合江大地主家庭、为了装出“积极”的样子(实际上是想为他的反革命老子多找几个垫背的)李大章等人的极左政策,这些人都被以“反革命”罪处决。
“沐爱县解放委员会”成立后,上层头面人物们十分平静。因为根据历史的经验,新政权都会顺应民心、不会违背民意,因此他们都真心诚意的维护社会治安,迎解新政权的接收。但1950年初(农历冬月上旬)他们了解到宜宾专区各县的县长均已公开,唯独不知沐爱县的县长是谁,进而了解到新政权不承认沐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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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沐爱上层人士来说,他们什么都可以牺牲,唯独这“沐爱县”是大家为民众费尽心血争取来的,否认沐爱县的存在,就意味着否定他们的一切。他们了解到与沐爱一起设治的沐川县、和与沐爱一起撤设治局升县的贵州省雷山县新政权都承认,为什么单单不承认沐爱县呢?因为要撤销一个县解放前要经过中央政府行政院批准,解放后应该由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的批准。目前接收的人没有来究竟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他们为了提醒新政权——沐爱县事名正言顺:有中央批准设置的。于是商议决定向社会公布:为了维护地方的稳定,“沐爱县解放委员会”决定,由何著勋代理县长,从即日起县政府恢复办公。
1950年1月10日(农历己丑年腊月24日)上午10 时是许,前哨报告:解放军大队伍已经从洗马溪赶场大路向沐爱来了。工作人员立即通知全体解放委员会委员、雪山支队干部集合、到兴隆街口周建成(周开金的祖父)门口等候和迎接。这些人员集中赶到周建成门口时,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和干部已经集中坐在周建成坎下(现在的“容大鑫城”农贸市场处),戒备森言的栏截行人进行宣传。从旁边小路插巷子头上街的人立即向大家传达:“八路军来到周建成门口了,正栏着老百姓训话......”,胆小的赶场农民纷纷匆忙回家,胆大的留了下来看热闹。当时我和父亲刚到高银州店子门口,应高银州的招呼,我们就在他的店门口坐下等候看热闹。宜宾军分区编发的《戎城春晓》上面胡湘澄(地干班成员)写的《回忆录》称:“沐爱人民和学校师生排着整齐的队伍、敲锣打鼓、扭着秧歌迎接......”完全是胡诌,当时除了“迎解组织”和“迎解武装”的干部前去迎接,没有其他任何人;当时人们根本不知什么叫“扭秧歌”,而且学校已经“散班”,(不是放假,是“散班”,没有人组织,而且当时本人就是学生中的活跃分子,我都没有去,哪里还有其他人去)。这些谢恩张的文痞,只图出风头和讨好领导,不顾历史的真实。
后来知道,前来接收沐爱的解放军是一个加强营,他们排着单行、无声无息的在联络人员(廖太林等)带领下,经过兴隆街、花线街、中街、草鞋市到县衙门集中。他们清一色“三八大盖”,持冲锋枪的大概是班、排长,有大约八九挺捷克式轻机关枪,五六挺马克辛水冷式重机关枪,五六门82毫米口径迫击炮。除开十几个着灰制服挎毛瑟手枪的地方干部外,全体人员清一色士兵黄军装,但有几个挎小手枪的,大概就是这批人里的首长了。前去迎接的“解放委员会”和“雪山支队”人员没有和解放军一起走(可能双方没有联络好感情),是从巷子头小路回家的。
经过父亲的允许,我追着队伍前去县衙看热闹。只见廖泰林向住防县政府和“三皇庙”的“雪山支队”传达命令:“根据何著勋代理县长指示:把你们的防地移交给解放军”。于是雪山支队搬出了县政府和”三皇庙,驻到了“禹王宫”和“城隍庙”。因为临近年关,地方上层人士都在家准备过年,解放军也天天在县政府大院排练秧歌舞和文娱节目,一些大概是政工人员则游走于民众中,串联和宣传。其余人员做过年的准备工作,,并在大街小巷张贴《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和《西南军政委员会责令国民党军政人员坚守岗位、保护档案,等候人民政府接收的命令》。
过了正月初三,正月初四(1950年2月20日),“沐爱县解放委员会”和“雪山支队”全体干部,沐爱县各机关法团全体在沐爱县政府大会议室开会,并允许群众在窗外旁听(我也是旁听者之一)。这时我们才真正知道,前来接收沐爱的首长是高县人民政府副县长王子英(18军张国华的部下;县长贾昌是10军杜一德的部下),和10军28师84团2营何营长。
会上,王子英副县长向与会人员朗读“高县人民政府”关于撤销沐爱县的命令(没有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的命令——由此可知,1950年的川南行政区法纪观念有多么混乱——乐山专区的沐川县、贵州省的雷山县与沐爱县廷一批设县,至今仍然存在——1951年沐爱收到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寄来的,只有县政府才配发的“国徽”(这说明其时在政务院的县级行政机构名册中还存在“沐爱县”。后来沐爱区公所将“国徽”退回川南行署)。 因为王子英是外省人,他怕人们听不懂,将文件交给何著勋念。接着何营长宣布解散“沐爱县解放委员会”和“雪山支队”,要求两个组织立即停止一切活动,人员到高县集训、听候处理,并要求“雪山支队”立即交出武器,......最后庙科长宣布档案交接事宜。
通过接触,人们发现有知识分子风度的王子英是一个正派的人,但由于组织纪律的约束,他无力反抗行署及西南区的领导(后来知道,他回到了18军),人们向他反映什么意见他只能表示:“我仅仅是副职”。在会上同时宣布,沐爱县的公务人员中,只有家父曹云卿和平赓泽被人民政府留用,家父1950年农历9月14日就满足60岁了,另外,他受“忠臣不事二主”封建思想影响严重,散会后他立即写了请求辞职复原的签呈,亲手交给王子英副县长。王子英也以自己是副职,无权作出决断为理由,要父亲亲自给贾昌县长请假。并说:“3月5日留用人员要到县政府集训,然后正式分配工作,要父亲过了元宵节和平赓泽一起到高县人民政府报道,并允诺、他会立即给贾昌县长汇报情况的。于是1950年3月4日(农历正月16日)父亲和平赓泽结伴同行经平寨、孝儿、趱滩赴高县。后来平赓泽在庆符县税务局岗位上病逝。
本来沐爱上层人士已经做好了接受新政权的准备、并于1949年冬开始学习体力劳动,准备做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他们大多是有知识、有见解的人,懂得顺应潮流,不愿意用鸡蛋去碰石头、所以真心诚意的拥护新政权。但是,违反行政常规、未报经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批准,由高县县政府行文撤销沐爱县,这给人们的印象是——是没有法制观念乱干的。这已经违反了GCD的“统一战线原则。已经在社会上层人士心目中有了隔瞙。在解放军进驻沐爱后,对主动靠拢人民政府的上层人士采取“推开主义”,更是他们失望。在正月初四开会以后责令“解放委员会”和“雪山支队”立即解散待命,收缴“雪山支队”武器弹药。这就给人一种“飞鸟尽良弓藏”、“卸磨杀馿”的预示。比如对待沐爱县参议长罗玉葱,在迎接解放军来到沐爱后就回到家中,立即派出十几个人给全体四五百解放军和工作人员送去过年的食品(腊肉,大米、酒米、汤圆磕粉,红糖)这绝对不能理解为“行贿”,体现了一个乡绅对新政权的拥护。但被无情的退回。(假若体现”纪律“也可以将东西收下,然后核价给钱——这符合统战政策,何况在困难的内战时期,也这样做过)。这不但冷了罗玉葱的心,也使其他乡绅觉根本不愿意接纳他们。 尽管如此,罗玉葱、何心一、袁凯臣等高层次人士仍然没有因此而放弃靠近GCD的初衷,但一批人震动而且信念动摇了;在他们看来,反正你GCD都以消灭我们为目的,无非是鱼死网破,比如县党部副书记长郭效周,立即派员与田动云联系投靠,并保证纠集一个师的兵力,他恐怕是地方上投靠田动云的第一个,所以田动云委他为第二纵队(师级)司令。(第一纵队为田氏亲信及地方亲友团队,由田动云的副手陈旭东兼任司令)。原沐爱设治局警卫郭元宗,想田东云保证纠集一个营的兵力,田动云委他为独立第六大队大队长。也就是说,就算田动云在田亚东、田墨村、严仲琦、陈旭东的影响下,已经决定发动武装叛乱,在郭效周、郭元宗投靠他以前(1950年3月份以前)他只有自己的交警总队100人左右的武装人员和年初从珙县下罗经沐爱、被沐爱逼走的72军许亚殷带去的100多武装人员编成的“老一队”、“老二队”、“ 老三队”三个中队400人左右,及田亚东、田墨村、宋仕仁、宋仕义等人纠集的“新一队”、“新二队”、“新三队”三个中队四五百人,是处理沐爱问题失策给他送去了一个纵队和一个大队,以及提供沐爱这样一个基地。
政策的力量是无穷的,要不然为什么说“统一战线”是“三大法宝之一呢?比如沐爱县督学潘光贤(潘雨村,沐爱农商银行胡天淑的外公)知道沐爱县被撤销,准备私自前去大乐投靠田动云,刚到望天坡(沐爱中坪与武德共和的边界上)就被解放军的暗哨逮捕、捆绑送到沐爱县衙,正遇王子英副县长,他立即上前告诉两个押送的解放军并呼唤:“啊,原来是雨村兄,误会、误会”并亲自给他解开绑绳,示意两个解放军走后,亲热的牵着潘光贤到他的办公室聊天,然后送他出门让他回家,从此潘光贤打消了投靠田动云的念头。不几天潘光贤的母亲去世,王子英又问在解放委员会打杂的潘国父(原高县师范语文教师潘耀军的父亲):“你们这里有人死了人,怎样去表示悼念”?潘国父知道是说的潘光贤家,就说:“老百姓一般就是送几捆草纸”。王子英说:“那就请你买一捆草纸,代表县人民政府前去悼念一下吧”。就因为王子英对潘光贤的赤胆忠心,使潘光贤感动,他一直老老实实守候在家,没有卷入暴乱。
《戎城春晓》上面登载的。1950年初宜宾地区的匪情资料称:
“宜宾地区当时计有土匪268股,总人数达四五万人,千人以上11股中,最大的三股是: (1)川、康、滇反共游击军第一游击队:建制两个军,12个师,2300多人都是国民党正规军,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总司令是原72军233师698团2营营长称超。 (2)川南军政指挥部:后改“川滇黔军政指挥部”,建制11个纵队一个教导师,16个独立独立大队“,大队,总司令田动云,它的助理师国民党第8军510团警卫营营长仝登文部500。 (3)新72军:军长是原72军34师副参谋长宋敏文,副军长是原72军警卫团独立营营长欧阳大光,建制8个大队约5000人,(其中欧阳大光控制700人“。
以上这个匪情资料只算了“加法”、没有算“减法”;只算了“乘法 ”、没有算“除法”。实有数字被至少扩大了一倍左右。当然、写文章的人用心良苦,为了突出解放初剿匪工作的艰苦和成绩斐然,最好的方法就是扩大数字——扩大成绩; 这样一来,若干年后,这一辈剿匪人不是要贤达高达许多吗?
资料所述268股土匪,我们不清楚,我们就所谓的千人以上11股中最大的三股进行剖析,大家就明白了。
(一)1950年的所谓“土匪”实际上是“政治匪”。“土匪”——“政治匪”中的确有些土匪,但这些“政治匪”主要由:(1)国军叛军(如72军中的叛军,仝登文部);(2)国军杂牌军和特务组织武装(如“交警12总队”);(3)未经正规军事训练的原地方团队(如郭效周的第二纵队),(4)社会上的散兵游勇;(5)股匪与惯匪(如江瀛洲等) 组成。
(二)以上三股,实际上顶多算两股,人数也没有那么多。 以上三股中,其实主要是一股——“川南军政指挥部”。到1950年7月23日沐爱第二次解放时,它确有如上所述“11个纵队、一个教导师、16个独立大队” 的建制。但这个数字没有一个时间概念,写文章的人是有意把它去掉了,达到了鱼目混珠的作用,不过,这个数字是1950年7月初(农历5月中旬)的数字。5月份及以前(农历4月中旬)时只有九个纵队(仝登文就是第9纵队司令),清明前后只有三个纵队欧阳大光就是第三纵队司令),个纵队的序号显示了该部队投靠田动云的先后,这是本人亲自见证的。
(三)为什么说所谓“三股”顶多算两股,其实准确的说,最大的只有“川南军政指挥部”一股。你只消看看就知道,上述其余两股的人都是田动云这股的成员就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大人物”都投靠田动云?因为田动云直接受“保密局”毛人凤的指挥;讲资格又是“保密局”的前身“军统局”的元老,戴笠“十三太保之一”(据说田动云1950年在成都处决后,台湾曾为他开了追悼会),这样你就懂得我说写这个匪情资料的人只算了“加法 ”没有算“减法”的意思了。另外,匪情资料中的建制不能和正规军队建制划等号,比如:田动云的“纵队”相当于“师”,正规编制是四五千人。但他的第二纵队郭效周部只有老幼合计1500人左右。第三纵队欧阳大光部《戎城春晓》说是700人,他本来就是72军的一个营长,不可能统帅其他人的部下,就算他的一个营满员(所谓的“新72军”是72军起义部队的叛逃者,叛逃后不可能满员),也顶多就是他原来的部属500人左右(从他来沐爱的队伍中,轻重武器配备看是两个连,我亲自数过人头,加上他留守珙县原驻地一个连,合乎我的估计——500人。第九纵队仝登文原来是国军嫡系李弥兵团的一个营长,就算他是甲种部队,一个营500——600人,经过淮海战役被打败,再到南逃滇西,投诚后又反叛,从滇西打到滇东北、再到沐爱,只有减员、不可能增员。他到沐爱举行“进大营门”典礼,我也数过人头,380多人合乎情理。其实,田动云麾下还有一些“光杆司令”,比如“沐爱城防司令部”副司令蒋镇南军阶比司令仝登文高(少将;仝登文仅仅是少校)但他只有几个护兵,蒋福田也一样。所以我说写“匪情资料”的人之算了“乘法”没有算“除法”。
(四)土匪的部队百分之百是虚张声势,田动云麾下第六纵队江瀛洲是关河流域的惯匪,他的纵队也顶多1000人。过去叙南一代传言大雪山“大老耖”有五六百人,1989年我和沐义小学退休教师李廷鉴亲自到大雪山和他的大本营调查,基本队伍只有三十几个人,加上外围武装顶多百余人,因此1950年川南匪情人数顶多是“匪情资料”的一半(已经不得了了)。
若论军事素质和战斗力,这些狮子中,顶多五分之一的人算“部队”。
(五)驻守宜宾专区的是第二野战军第十军28师一个正规师约5000人。驻守高县、珙县、筠连的是84团一个正规团约1500人,不但武器精良而且充足。另外,宜宾专区外围威慑的云南15军43师128团(王苟团),曾经到过沐爱的还有44师130团,16军48师144团。和土匪比起来,解放军的力量占绝对优势。
应该说,川南军区和川南行署在剿匪问题上是犯了战略战术错误,假若在3月份以前解决掉田动云是办得到的,因为当时他只有郭效周纵队1500人(战斗力只能算一个营——李自修大队和章家声中队),新、老三个中队及郭元宗的独立第六大队,战斗力只有一个营。在所有“政治匪”中,只有田动云有号召力,因为他直接受保密局毛人分指挥。把他解决了,“砍了树子就没有老鸹叫了”。那么,川南的剿匪形势要好得多。
另外,7月24日参加解放沐爱的部队除了解放军84团6个连,高县、珙县、筠连三个县大队、西南军区战斗歌舞团外,军事资料还遗漏了携带两门无后力座山炮参战的成都军区炮二连。
我曾经在《筠连报》介绍过《平寨围歼战》和《沐爱围歼战》李宗华老师看到后对我说:“是那些连队参加战斗你都弄清楚了,不简单”。他哪里知道,我的初中同学潘光熙为我提供给了来自军史资料的平寨、沐爱两次战斗的作战地图影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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