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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病打官司
来源:岁月窖藏 最早整理、讲述人:苏松 苏端雱 后期编辑:温涛
苏朝坤放着官儿不当,把家搬下乡以后,除了热心百姓公益,依然疾恶如仇。他还告诫自己的儿孙,平时不为公事,不准私入衙门。但凡为命请民,却不能推托不问。直到他临前,他父子二人,还替地方百姓办了一件惩治县衙污吏的公案。
那年,筠连县衙的一个姓饶的书办,听说苏公年老不中用了,就趁征收钱粮的机会,把一双抓钱的爪爪伸出来。事先,他私下同县衙中的几个同伙鼓捣说:“你们晓不晓得,苏朝坤那老东西已经倒床了。眼下,有个发财的机会,要是放脱了,就得等到明年了。”
这几个家伙,没一个不想弄钱。可是,他们都晓得苏朝坤那根“铁棒”的厉害,一提起他的名字,就不由有几分心虚。
“你们还怕啥子?那老东西肯定不行了!”姓饶的不住打气说:“这件事,只要先进点贡,把上头的嘴巴子堵住,以后乡巴佬就是起哄起来都不关事……”说着,他马上放低声音,如此这般说了一套他早谋划好了的弄钱手段。这几个家伙经不住诱惑,很快就被说动了。
这年,从一开始征收钱粮起,四乡乡民都发现上交的钱粮投不起数。互相一摆,不由哄闹起来。大家约起去县衙门评理,说收粮的斗和秤银子的戥子都有名堂。可是当众检查,又没查出任何问题。这下,那姓饶的书办和几个伙起作弊的家伙,倒转来咬起乡民们一口,反诬他们抗交皇粮,聚众闹事,把带头的抓起来打了几十大板,还弄去号枷示众三天。整得众乡民尽都有口难辩,无处申冤,只好又公推几个代表,下乡去找苏朝坤。
苏朝坤的儿子听大家说明来意后,深感为难地说:“家父正病倒在床,这事恐怕……”
“这,这啷个办?”乡民们也晓得苏公有病,逼不时已才来找他。见此情景,尽都叫苦不已。
堂屋里的谈话声,却被睡在堂屋后的苏朝坤醒来后听见了。他在里间相问:“家里来客了么?”他儿子只好进去,吞吞吐吐地讲了个大概。苏公不听尤可,一听不由怒气冲天:“那姓饶的书办这等可恶,为何不进来说一声?”
“父亲的病……”儿子连忙解释。
“病?这点老病算甚么?”苏公一激动,就气喘喘咳嗽起来。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说:“酷吏如此害民,父老们上门相求,岂能坐视不管?”
说着,他也不要儿子搀扶,独自撑起,穿衣出房见大家:“众乡邻父老,老夫怠慢了!”
“苏公,您老好吧?”大家见他扶病出来,全都过意不去,一齐站起向他问候。
“不必客气,大家请坐,有话慢慢讲。”苏公待乡民们归座后,又让大家重新细说了一遍。
“且慢!你们都怀疑那斗和戥子?”过筋过脉之处,苏公都仔细盘问。大家解说后,他也觉得奇怪。思索了好一阵,他才下了个断章:“这样,我们马上进城,你们设法弄出一把他们的斗和戥子来,我自有道理!”
“父亲,你的病?”他儿子不让他离家。
“你老人家就给我们出出主意,不用动步了吧!”乡民也都劝阻他。
“不,我主意已定,不要阻挠我。”苏公不由分说,马上叫备滑竿,随即进城。
这天晚上,一个机灵的后生,买通了征收钱粮处的一个杂役,悄悄弄出了一架斗和一把戥子。苏公在灯下反复验看,终于发现了机关。
“原来如此!”听苏公如此这般一说,大家才恍然大悟。他当即连夜赶写诉状,第二天一早,就同儿子一起,连同几个有点名望的乡绅老人,坐滑竿到叙州府上诉。
叙州府的官儿也都晓得苏公的“铁棒”之名,自然不好怠慢。苏公当堂呈上带去的斗和戥子。并说“请大人过目,此戥子秤杆中灌有水银。量粮秤时,均可随意变化,请大人明鉴!”说罢即当堂抽出斗的底板,又将戥子秤杆折断,原来是空的,当即流出一串水银珠来。
“本府一定依律处冶!”叙州府官见证据确凿,只好受理,请他们一行回去等候。
不久,叙州府即委托长宁县代审此案。当长宁县发来公文,请苏公到堂问案时,苏公却因这段时间往来奔波,操劳过度,病体加重,已到弥留之际。为让老人高兴,苏公的儿子将苏公叫醒。苏公醒来一听,精神也为之一振,马上在病榻上一字一顿地嘱咐儿子:
“此案关系全县父老衣食大事,奈何为父已病入膏肓,无法再为乡亲父老尽绵薄之力,你就代为父前往,定须据理陈情,以解除乡民之苦,促办赃官之罪,为父在九泉之下也可放心矣!”
“请父亲保重!”他儿子因案情不待,只好忍痛含悲,离家赶去公堂,代父议案。由于铁证如山,那姓饶的书办当即被革参查办,其余一应衙役均受到应有的惩罚。
待案子审完,苏公的儿子立即连夜赶回家中,见父亲一息尚存,马上伏在他的身边,讲了顺利结案之情。这时候,苏公已无法开口,可那双眼好像还会说话,不住眨动。一直到儿子讲完,他才好像放下了一桩心事,含笑闭眼去世了……
由于苏朝坤一生替百姓说话,为桑梓父老做了不少好事,他这根极负盛名的“铁棒”之名,还不断被四乡百姓传颂着。
来源:岁月窖藏 最早整理、讲述人:苏松 苏端雱 后期编辑:温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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