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楼坝与箱子洞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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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楼坝与箱子洞的传说

来源：《岁月窖藏》苗族卷  
早讲述、整理人：熊凤祥（苗） 刘宇仁 后期整理：温涛

很久很久以前，在筠连县古楼坝住的多数是苗族，里有几个苗族村寨，他们农忙耕种，闲时打猎，过着太太平平的日子。

有一年天上几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田头禾苗晒干了，地头苞谷晒死了，河也干断了。那年秋天，家家颗粒无收，都只有去剥树皮、挖草根来吊命，。住在筠连城里的县官，见秋天都快过完了，还不见苗民进城交粮，就派人下乡去催粮，催也交不出来，县官就以抗粮不交的罪名，抓了一些苗民去城里关起。那天有几个差役又下乡抓人，被几个苗族青年打了一顿，把捆起的人放了。县官知道后，气得胡子打抖，他从来就没有把苗族人当人看待，把他们称为苗子。这群苗子竟敢抗皇粮、打公差，简直是造反。他立刻派人连夜向皇帝报告，说古楼坝的苗子聚众造反，就要围攻县城，请皇帝火速派兵清剿。

几个苗族青年人那天打了差役，他们也晓得官府要派兵报复，就请来几个寨子的头人，聚集在古楼大寨商量怎么办。商量的结果，大家都觉得应该找到一个领头的人来抗击官兵，大家想来想去，这才想到住在尖峰山的那位苗族大爹。大爹姓熊，因为他是不种庄稼专靠打猎过活的猎户，所以就长年住在山上，熊大爹已五十多岁了，但是性格刚烈、精神很好，他的老伴早已去世，只有个叫凤凤的女儿。这大爹会武艺，年轻的时候空手也捉住过花豹子。凤凤从小跟着她爹打猎，也练出了一打好箭。父女除了进城卖猎物之外，一般都很少下山。

那天，几个年轻人来到熊大爹的家里，向熊大爹讲述了官兵就要来清剿古楼苗家。熊大爹听后眼睛一瞪说：“官府动不动就说苗家造反，那我们就造反！”当天，熊大爹提起刀叉，凤凤带了弓箭，那只机灵的撵山狗，也摇着尾巴跟着父女身后。他们下山来到了古楼，古楼各村各寨的头人公推熊大爹为首领，抗击官兵。不多几天，远近苗寨的男男女女，都拿起猎叉、砍刀、锄头、扁担，牵起线线的来到了古楼大寨。熊大爹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心里也很高兴，就将他们分编成了队伍，缝了面用苗文写的“苗”字大旗。又叫那些会铁匠活的在箱子洞及开起了红炉，赶紧打造长矛、大刀，准备同官兵打仗。

那天太阳正顶的时候，皇帝派来的那个将官，率领几千兵马，耀武扬威地开远了古楼坝。他们见了寨子就烧，见牲口就抢，但是没有见到一个苗民。古楼四周群山环绕，中间是一个几十里宽的大坝。天上那火辣辣的太阳，把这群官兵晒得象干田头的秧子、焉搭搭的。直到下午，他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吃的。那位将官也整饿了，他就命士兵下马做饭。当士兵们做饭的烟刚刚升起，就听见四山的牛角号吹得呜嘟嘟地响，号声中，苗民们多得象蚂蚁一样，铺山盖岭从四边山上按了下来。有的官兵还来不及应战，已死在猎叉锄头扁担之下。那个将官慌忙跃上战马，提起大刀劈死了几个苗民，正想杀千百个解恨，却被一个粗眉大眼的苗族壮汉，手持猎叉挡住了去路。将官见他身后有一面大旗。晓得是个为首的。他想：擒贼先擒王。于是，用大刀向为首的壮汉劈来，自己也持叉应战。将官和熊大爹杀了一阵，晓得不是对手，他虚砍一刀，乘势夺路逃跑。将官骑的是战马，苗民们都是步行，那追赶得上呢？凤凤不慌不忙的张弓放箭，射落了将官的头盔。所以，至今在古楼的坝底，留有两坨如武将头盔和象箭尾的巨石。

将官逃回城里，他一边向皇帝请求再派大兵征剿，一边同县官密谋偷袭苗寨。

苗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不少人都说，官兵已经不敢再来了。适逢又一连下几天大雨，那些各村寨到古楼的的苗民们，都三三两两回去犁田、挖地去了。也没有人去劝阻，因为再不下种，那年哪家哪户又不吃饭呢？这下，古楼苗寨就只剩下熊大爹和他的女儿凤凤与百十个住在近处的青壮苗民了。有一天，熊大爹白天帮寨上人家干活搞累了，那天晚上睡得很熟。夜深时，那条撵山的猎狗，它“汪汪汪”地叫了起来，从寨外跑了进来，用嘴扯醒了睡熟的主人。以往的山上打猎时听到狗叫，就知道发现了猎物，今晚猎狗将他扯醒，一定有事。熊大爹刚喊醒凤凤和住在寨内的苗民，偷袭的官兵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熊大爹赤着膊子，手持猎叉，率领苗民向官兵冲去。熊大爹刺死了九十九个官兵，凤凤也射杀了九十九个官兵，但是苗家也牺牲了九十九个兄弟。他们冲到哪里，举着油筒的官兵就涌到哪里。各村各寨赶来参战的苗民刚好把官兵杀退，皇帝从京城派来的大军又赶到了。熊大爹见官兵越来越多，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他只得拚死杀开一条血路，带领苗民们退入箱子洞里。

箱子洞是一个神奇的大洞，大洞中又有四十八个小洞。传说：天上王母娘娘有一个女儿私自下凡，她和凡人成亲以后，誓死不愿回天，王母娘娘也拿她没有办法，就送四个衣箱，作为女儿的嫁妆，留在了人间，因而有了这个箱子洞。

官兵们见苗民退进了洞内，那个将官就派人进洞去搜。这些进洞的官兵，都是有去无回。原来箱子洞象一个迷宫，洞内有洞、洞上有洞、洞底有洞，洞洞相通。搜索的官兵在明处，苗民们躲在暗处，进洞去的官兵，不是被掀下的石头砸死，就是在铁矛下丧命。这样，官兵们都不敢进去了。

于是，那将官想出了一条毒主意，就叫人在洞口架起干柴，在上边放了七星辣椒，然后将干柴点燃，又抬来几架风簸，把烟子朝洞子里头灌进去。在洞里的熊大爹和那些苗民们遭辣熏得喘不过气来，他们赶紧用石块、泥巴筑墙堵洞，但如何堵得住呢？那十八个洞子洞洞相通，你堵住了这边，烟子又从洞边灌进来了。

此时，一同逃进洞来的老人娃娃，已遭烟子熏死了不少。那些青壮的，都脱下自己的衣裳用水打湿来捂住鼻子，才能喘过一口气来。火辣辣的烟子越重越实厉害，被熏得睁不开眼睛的熊大爹，他唔着鼻子靠在石壁上想：“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忽然，有点啥子东西在他胯下拱，他蹲下去摸，原来是哪只撵山狗。它一边“汪汪汪”地叫，一边咬着主人的裤脚使劲他朝洞里拖。熊大爹心头一亮，猎狗一定是找到了出路。因为大家都被辣烟熏得睁不开眼睛，大爹就叫大家一个牵着一个，跟在撵山狗身后，朝洞的深处走去。他们有时在地上爬，有时能站起来走，喝了他们就喝阴河头的水，饿了就捉螃蟹和蝙蝠吃。

洞内分不出黑夜白天，大家也不晓得在洞头走了几天几夜。走着走着，那只撵山狗突然象箭一样朝前头冲去，一会冲了回来，它围着大家大叫大跳，熊大爹已经知道要到洞口了。果然，转了几道拐就看见了洞门口的亮光。大家走出石洞外边，见是在一座高高的大山顶上。于是，他们就在高山顶住了下来。再也不回古楼坝上去了。熊大爹说：“离官府越远越好！”，所以一直到现在，古楼坝里就没有苗族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