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的青春(一组)[巴芒]

三月风

那些年，我们的青春（一组）
                     文/巴芒

1

青春
总还会与我在熟悉的村口邂逅
就像二十四节气里的雨水
行走于晨曦
迎接芒种

我起早贪黑
向未来招着手
光阴急促
未来招手即来

可是，我常常会回过头去
闻闻那些草木年华
稻花一样的香味

2

那一年我的下巴刚刚长出硬硬的胡茬
白马在我年轻的疆场嘶鸣  奔驰
宁静的月光   总是让我无法入睡

等待我的姑娘
一定像梦中狐狸一样妩媚
一定比戏台子上的美人还要美

这是我18岁时的嗜好
这些嗜好像有毒的花朵
我只能把它们悄悄隐蔽

这些花朵在心里疯长
成一座花园。花儿娇艳，花儿寂寞
每一朵花儿又
都是一朵燃烧的火
烧得我无比饥渴

3

说到火，93年最火的是浦东
那一年我20岁。外面世界的呼唤
总像打进窗口的阳光一样突然

春天的乡村
梨花开得像雪一样白
而我要东去的念头像桃花一样红

妈妈送我到村口
而我加快着离去的脚步
任家乡的颜色在心里后退
一退再退

妈妈的眼泪像清晨的露珠
那是我当年忽视的风景
而今它却一直在我心里流淌
流淌。比江河更长
比宝石更重
比水晶更透亮

4

还记得那些绿皮火车吗
我的青春，忽然就和它们扯上了干系
此后多少年的时光
它们都锲而不舍
拉着我的青春，遍地呼啸
到处流浪




人潮汹涌，我很单薄
但是我学会了花十块钱
请别人把我推进狭小车窗

我很渴，可是我不能多喝水
厕所里挤满了人
我肚子渴望把水收容
而实际上，肚子里的水
并无处可以容身

那一年从成都一直站到徐州
两天两夜。很长时间内身体难以移动
我的腿肿得像碗口粗的肉桩
实在撑不住了，能铺张报纸
爬到座位底下眯上一会
已是天堂里舒适的温床......

火车啊火车，绿皮火车
拉着我的青春奔走
拉着一个时代不停奔走
钻进一个洞口
想找到一个出口

5

以后的青春故事
都就种在了城市里
我关心着高楼大厦钢筋水泥的成长
霓虹灯暂时和我无关

早晨的太阳和我最早相遇
夜晚的月亮和我夜夜相知
浪漫的感觉有时也会像一场悄然漫过的潮水
和我相望，沉默接着沉默
苍凉恍如隔世

呵呵，就这样吧
在城市里我慌不择食
渺小得拿起显微镜也无法看见自己
等我支起腰身抬头一望
我的青春被风一吹
就不知了去向

6

如今人到中年
岁月并不会容许我移花接木

日子难免会接纳一些寒风
说起背井离乡还是有些悲壮
磨难既是财富，漂流也是力量

未来还在继续向我招手
我却总在回去
拾掇来时路上留下的抹抹金黄
我还是会时时闻到那时的草香
我还是会迫不及待地宣扬青春的美好

青春啊青春，虽然你已远去
可是我还是把关于你的这些记忆碎片
精心烘焙，串烧成行！

                                 2012.0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