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油溪，记忆的时光碎片[巴芒]

三月风

黑油溪，记忆的时光碎片(2012年刊发于<<青年作家>>第六期)
  
我的黑油溪。请你醒来，听我安静诉说

2012的风正以最轻柔的姿态

吹来。落向你四周绵延起伏的山峦



此时的风，还带着严寒

微霜和薄冰，时不时集结在溪边的水岸

这已是新年，早上十点的阳光，释放万千金色箭矢

从姑苏城匆匆出发，射向遥远的川南

联络村的黑油溪上，可否还停泊着

吸纳它们的草船



黑油溪啊！小时候

你就是我的天空我的脊梁我的大山

我就是父亲撒在地里的一粒麦种

粗糙随意而且散漫

后来我逐渐像兔子似的四处奔跑

慌张忙乱而且不安



转眼就已人到中年，记忆也开始长茧

当我固执地触及有关你琐碎面容时

你还是那样安祥，如梦般柔软

被你遗失，我无家可归

再相见，已不知该怎样抚摸你的苍老容颜



此刻，我只能俯下身来

将自己未来的思念，培养成花酝酿成字

放回故土沉默的草堆，遮挡一世风雨

从此，我可以像蛇一样安稳地活着

蜿蜒在你皱纹一样的沟壑里


为此，我将释放生命里全部的甜蜜忧愁

种下一路牵绊，献给村口那棵婆娑百年的老榕树

让那些酝酿多年的嫩芽，改良、嬗变

惊雷炸破芽孢时，列祖列宗端坐树冠

微笑如花，灿烂如焰



注：黑油溪----小地名。位于四川省筠连县联络村，巴芒出生之地。



                         2012年1月2日   于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