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行” □ 凌受
“云南行”是个地名。与塘坝紧邻的牛寨两河口一带就叫做“云南行”。当我听到塘坝村民念“云南行”的“行”,为“银行”的“行”音时,我还有点惊异。不过了解其原委后也就释然了。我跨进普陀岩下81岁的侯良才的屋子时,侯良才正在灶旁择菜,刚谈了不久住云南行石头田、75岁的陈大元也加入进来。他们对云南行的过往,十分了解。特别是陈大元,他家上几代都住在云南行。
民国时云南行只有一家斗行,专为收苞谷的客商和无钱少货,不必到塘坝去赶场的当地穷人“量”斗,“云南行”实指“云南的斗行”。当门摆一个大皇桶,皇桶上搁个大簸箕,专替客人量包谷。当时当地50斤为1斗,每斗收半升(两斤半包谷)。塘坝街上的四川斗行则采取另一方式来收费:皇桶上面放一个大簸箕,簸箕上有一个洞,将斗置于簸箕上,把斗里的粮食装得“满咚咚”的,然后用斗敞耙在斗面上刮过去,刮过来,刮下来的粮食漏到皇桶里,就是斗行的了,遇到很熟的人,再用手在簸箕里抓一小撮给买主,称为“敷称”。据说塘坝斗行的过斗手有本领把斗里的粮食垒得尖冲冲地不掉下来,云南人对于塘坝斗行度量的公平性产生了怀疑,均不愿到塘坝的斗行去量斗,“云南行”也就成了出塘坝往云南的第一家小场的名称。
云南人在这里开了“李盐津”“罗春”“罗特南”“王伯川”“尹相三”“严可酬”6家马店。其中“李盐津”马店是最大的,可住一百多匹马。其余都是住50匹马的。马帮规矩一个人照顾5匹马,除“李盐津”马店可接待两个马队外,其余都只能接待一个马队。云南行是云南入川最后一个站,过了云南行就是四川了,所以乡土情深的云南马帮大多乐意宿云南行。马帮都是自带鼎锅弄来吃,青蓝白菜自己买,又自带了干巴牛肉,可长久搁置不变质。
云南行开了三家糟坊。云南有两家。梁万书是盐津县的保安中队长,待人接物有一套。他在云南行官地上开了家糟坊烤酒,人住在盐津。他开的糟坊是请人在云南行住下来帮他理事。陈德均是盐津大地主陈晓安的管事,陈晓安在云南行有田地,陈德均就地收租帮地主料理烤酒糟坊。烤出来的酒,一部分在云南行卖给马帮,剩下的卖到塘坝。四川人詹关南在云南行田坝也开了一家糟坊,赚了不少钱后,在塘坝河西岸的董坝修了一座大宅子。
云南行还开了5家烟馆,以店主姓名冠作号名:“王伯川”,同时又开了马店;“秦初义”,民国后期筠连县剿匪大队长,后来也当了匪;“陈道清”,店主即前面谈到的健谈的陈大元之父。此外两家是“陈焰其”、“温朝成”。
来源:宜宾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