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每一棵草开花的时间

蜀郡

教育导报 ■ 陶弘标

最近读到一篇名为《教育需要怎样的耐心》的短文，对文中提到的典故深有感触：一位隐士住在山中，他很勤劳，每年春天，台阶上的野草刚探出头便被他清理掉了。一天，隐士决定出远门，叫了一位朋友帮他看守庭院。与他相反，这位朋友很懒，从不修剪台阶上的野草，任其自由疯长。野草终于开花了，花形如林地里的那些兰花一样，不同的是花边呈蜡黄色。这位朋友怀疑它也是兰花中的一种，便采撷了一些叶子和花朵去请教一位研究植物的专家。专家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兴奋地说：“这是兰花的一个稀有品种，许多人穷尽了一生都很难找到它，如果在城市的花市上，这种腊兰的单株价至少是一万元。”“腊兰？！”这位朋友惊呆了。而当那位隐士知道这个结果时，惊呆的人又多了一个，他不无感慨地说：“其实那株腊兰每年春天都会破土而出，只不过它刚发芽就被我拔掉了。要是我能耐心地等待它开花，那么几年前就能发现它的价值了。”   故事讲完了，可个中滋味耐人寻味。浮躁的社会让人失去了耐心，什么都讲究“快”，什么都追求“快”。教育也一样，很多教师都在把教育做成“快活”、“粗活”。不少教师也像那位隐士一样，从未想到孩子的成长还有“花期”，为了能考出好成绩，总是干着拔苗助长的荒唐事，总是盲目地拔掉那些还没有开花的“野草”。没有给予他们开花结果、证明自身价值的时间，使许多原本珍奇的“腊兰”同我们失之交臂了。   其实学生就像那还看不到花朵的幼芽，谁也不知他的价值，而我们往往催促着、硬赶着，让他顺着指定的方向生长，稍有不同，变坚决予以剔除。事实上，老师的看法、态度，对于孩子的健康成长是极其重要的。老师不经意的一句话，可能会创造一个奇迹；老师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也许会扼杀一个人才。因此耐心地保护、尊重孩子的人格和自尊，静静地等待他们证明和展示自我，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帮助学生发现自我价值，充分调动他们主动成长的内动力，这才是教育成功的秘诀。如果对孩子暂时的缺点与不足缺乏耐心，不分场合地当众揭短，挖苦讽刺，乃至打骂体罚，和“盲目地拔掉那些野草”一样，都会让孩子的身心受到极大的伤害，甚至导致其自尊心和自信心的完全毁灭。   叶圣陶先生曾指出“教育是农业而不是工业”，工业和农业最大的不同在于：工业可以是快节奏的、大容量的、流水线的、批量出产的，而农业则是有季节的、有时令的、有成长规律的，是需要播种、施肥、除草、喷药的，是需要土壤、水分、阳光和等待的，它是一个慢的过程。教育如农业，也应该是一个‘慢活’、‘细活’，不能奢望在学生的心田里撒几粒种子，淌几滴汗水，就能收获丰硕的果实。孩子是千差万别的，因个性、气质、智力结构、心理特点等的不同而决定了每个孩子在同一发展阶段各方面的不同。   有的孩子在某方面可能发展得快些，小荷早露尖尖角，而有的却大器晚成。就像运动员长跑，孩子们有其自身的身心发展规律，拔苗助长只能让孩子过早凋零。所以就让我们耐心等待，给每一棵草以开花的时间，给每个人以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不要盲目地拔掉一棵草，不要草率地去否定一个人，等待他调整好心态，等待他做好准备，看着他慢慢行走。   确实，教育孩子太需要教师耐心去等“花期”啊！但能认识到这一点并践行的人甚少。台湾女作家龙应台的一段话正是一个很好的示范，也给在夜行中的我们点亮了一盏烛光：“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她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她五岁的手指。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这是一种何等美丽的教育场景，这是一种何等耐心的教育艺术。   （作者单位：浙江上虞城南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