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雨：池鱼之伤

蜀郡

四川省筠连县二中  太阳雨

      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大清早就在鱼池旁的榕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一群叽叽喳喳的人，大清早就来到鱼池旁的榕树下叽叽喳喳的喧闹，穿了五颜六色的外套，掩盖了原来如出一辙的雪白的肌肤，头儿在训话，听不甚懂，下面的在闲话，更加不懂，但总而言之鱼的家族将会有麻烦，是一定了的！

      果然，那群五颜六色翩翩而来，有些面带凶相，手握了拳头似是积蓄了很久的力量，我就知道鱼族的命运，危在旦夕，这人类吃鱼，已是很久的事了。唉！弱肉强食，本是自然生存的法则，而人类是地球的强者，据息现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所不吃，甚至他们连自己的同类也吃，只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吃罢了，要不那人血馒头的灵效，怕是早已失去，狂人的日记，怕是亦不新鲜了。
      “一汪清清的泉，却流入一池浊浊的水”那便是我们的家园，每天逡巡四壁，也只看得四角高墙的天空，家的庭院里，横着几棵病树的怪影，也阴森地有些怕人。像这样的所在也有人问津，但似乎该是鱼族的荣光了，但怀了吃鱼的眼神，怕就不该近前来，让我的孩子们万分惊恐。
      躲避是无处去了，因为再怎么逃也不过是四角高墙的天空。那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过来了，我赶了紧的沉入昏暗的污水中警醒着家族的其他成员——不要好奇，危险就在眼前，他们正蹲在池边，伸长了双臂，张开了魔爪，正等着我们浮出水面。看其中一个已经很不耐烦，在用他的魔掌愤怒地击打着水面，想用内力将我们震晕吧！，“快逃，伙伴们快逃！”然而，池塘的四周此时都围满了吃鱼的家伙，往哪里逃呢？
      “不准大声讲话，更不准捞捕池鱼！”似是那头儿的说话声。“只准观赏，不要惊吓了它们！”那声音仍在继续。“好啊！原来他们并不是来攻击我们的！”一个孩子欢欣地叫道，整个鱼族也都听到了，原来那头儿良心还不坏。“怎么可能！孩子们，别上了他们的当，人类可狡猾着了，你忘了你大叔大妈不就是轻信了岸上的人话，被抛下来的诱饵害死了吗！”我警告着年轻的孩子们，可有一个孩子不信，说你看那边上的几个女的穿得多漂亮，窄窄的裙子下面修长的腿，薄薄的外衣之中鼓鼓的胸，中间那老头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哪像恶人？唉！年轻人没有经验，初生牛赎不怕虎啊！你见过几个凶手的脸上写满了坏蛋，使用糖衣炮弹是人类惯用的伎俩啊！
      有两个大胆的孩子试探着窜出水面，岸边薄衣窄裙的女孩立即蹲下身来，伸长了手臂，慌的孩子们亡命地窜入莲叶间，岸上立即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它们懊恼地藏匿在荷叶下，大气也不敢喘，就听岸边一个浑浊的声音发了话：“快来看，鱼打架了！”于是一个接一个传下去了，“鱼打架了，快来看啊！”果然一会儿岸边的人全集中到这里来了。两个孩子再也不敢冒险，屏住了呼吸挨到我身边来，吓得半晌不敢说话。
      两条鱼儿嬉戏游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故招来那么多人的围观，谁知呢？许是吃饱了撑的吧！不，人类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就有一个说，中国人喜欢看热闹，连外国人杀中国人他们也围着看，还高呼万岁！看来喜欢看热闹是人的本性吧！街上有了什么口嘴纠纷的，一定得有一大堆人围住了看，人家两口子打架，门旁也站了些人围着看。出了车祸人们也围着看，此时招来一个壮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人群，当听说是一个背筐的农民时，失望地转身就走了，倘得知是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子，他便开口问：“唉！裙子撕破没有？”恶心！
      “许是两口子打架吧！”岸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突发奇想，引来旁人一阵哄笑，“连鱼的公母你都看得清楚，不愧是爱情专家”旁边一个戴了黑色眼镜的胖子打趣道。荷叶下两个孩子气得脸都青了，小声地咒骂着这些该死的家伙，一定要遭报应，大清早地吵了水府不说，还污言秽语地进行鱼身诽谤，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那叫鱼戏莲叶间！”领头的那个发了话，于是旁边的人也跟着说“鱼戏莲叶间！”这次我们不能再上他们的当，任他们花言巧语，我们只当没听见罢了。
      清清的水，仍旧哗哗地流入浊浊的池，弯弯曲曲的水塘被一道水泥墙割为两段，零星地置入几株睡莲，一方面可以花点钱在帐册里面，一方面可以将我们喂得肥肥胖胖的了，然后杀了吃，这一招很高明，也是人类惯用的伎俩。
      终末的结局，便是围观的人群散了，我们又损失了几员壮丁。他们饱饱的美餐一顿之后，腆了肚子，打着酒嗝，左右脚不分地东倒西歪地离去。过一阵子又来一群五颜六色的人，也仍旧是面带微笑的有，凶神恶煞的有，也先参观一翻，然后吃掉我们中的一部，又腆了肚子打着酒嗝，还是左右脚不分地东倒西歪地去了！
      那汪清清的泉，仍旧流入一池浊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