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雨：《荷塘月色》趣解

蜀郡

《荷塘月色》趣解

      现代散文家朱自清先生作于1927年的散文名篇《荷塘月色》，大半个世纪以来脍炙人口，是现当代散文名篇中的名篇，其语言特色、写作手法、思想内涵，自有诸多文学大家去评说。愚一介布衣，不敢妄加议论。今细读之，偶有新得，聊以趣读，别无它意，以搏一笑。
      纵观古今，凡文人者，大多是敏感多疑之人，其敏感多疑之性情乃是从事文学创作之源泉也。作为诗人的朱自清先生，怕是也不能例外。故先生在创作《荷塘月色》之先，也以感慨发端，“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说明先生心里似有放不下之事，这才有了月夜赏荷塘之举。荷塘者，清华校园之一隅也，即先生工作白日里必经之路，本无什可叙可描，但先生心里装着事，很有必要去赏游一番的：今夜是满月，应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另有一番景象，究竟是什么？景还是象？作家没说明白，或许不便明说吧！因为从后文得知，其时，马路上孩儿众多，更加之妻儿未睡也。等到“我披了大衫，带了门出去”，其时月夜渐高，妻儿入睡，万籁俱寂了。缘何？此时尚不明朗！
      然从第二段的内容里我们得知先生对荷塘的景，是可谓再熟悉不过了，偏僻的小路，四周高大的树木，阴森而有些怕人，而今晚却很好——月光却是淡淡的。是景吸引了作家，还是像迷幻了诗人？竟不顾阴森怕人之险，只身前往了，那只有一种解释，作者有放不下的必须前往的理由。
      我们将目光扫向下一段的字里行间，似乎全明白了作者的心境，矛盾的心里世界，孤寂的心田里企望一种自由，这是什么？身为清华大学教授的作家，他心中崇尚的自由是什么？白天公事缠身，无遐思忖，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月色中，妻儿又也入睡时，才胆敢去寻觅的自由，我们便真有些迷糊了。
      朱先生是名人，诗人、学者、散文家、民主战士，集众多荣誉和头衔于一身，在这里我们尚不敢说先生心里的自由影像完全究竟为何物。可读到先生下文里的酣畅状物绘景之处，以上的结似乎一个个的释解开来。
      淡淡的月色下，风摆抑荷，羞涩如含苞待放，娇柔如袅娜地盛开，装着即舞女们的裙，像明珠般耀眼，又如星星般璀璨，原来是一位：“刚出浴的美人。”作家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仙境之中。忆起她时断时继的优雅的歌声，微风过处，作家竟疑是她身上的芳香。在迷茫的月色中，她脉脉含情，柔情似水，秋波暗放，一浪接着一浪，然后作家有些崩溃了，幻觉频生，眼前的月色已经泛滥如水银下泻，青烟起处，作家如在梦中，凝视眼前的美人，似是肤白如乳，但被一层轻纱笼罩，让作家深深为之陶醉，“曾天上有一层淡淡的云，月光不能朗照”，但诗人就独独喜欢这样的似真似幻之感，认为是恰到了好处，于是发出了心底由衷之言：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些风味啊！
      这样的情景，是断断不得打扰的，醉心的作家的眼里。平日里干涩的柳树，此时也成倩影，倒是那些高大的灌木树，惊挠了作家的好梦，峭楞楞如鬼一般！似是于此情此景有些防碍了。最讨厌的是那蛙声和蝉声，用刮噪抢动了诗人的美，将孤寂留给了他。
      这种含蓄的表达，这种委婉的诉说，是可见作家心里之隐痛的，难怪前“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了！”
      唉！还是古人好：倩男靓女，可以划着小船，唱着情歌，荡舟湖中，一个情窦初开，一个年少怀春，娇羞欲滴，熬是羡人也。作者由衷感叹：可惜我已经无福消受了！于是想到《西洲曲》里那悲凉的景象不禁暗然神伤。
      理想终归是理想，作家必须回到现实，怀兴而去，丧兴而归，猛一抬头，不觉已到了自家门前——还好，妻子已经睡熟了，无碍。
      但作家的精神，却在这月夜微风时，恐怕已悄然出轨了。

2011年3月1日晚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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