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之吻

花落谁家

水乡之吻

作者：张久友

第一章

半年前，我从学校毕业，因为没有找到工作，决定到柯桥打工。

从家乡筠连到柯桥十万八千里，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我心里充满了憧憬，同时也有几分舍不得离开家人。父母听说我要去柯桥，一句话也没有说，母亲抱了一捆干柴往灶下一扔，用嘴把火苗吹得喷燃，说：“你要去我们也不阻难，但是无论干什么都要听老板的话，得到了钱就寄回来把你读书的贷款还上”父亲也说：“在柯桥的人那么多，你和你的二哥一起干我们很放心”

父亲说的“在柯桥的人那么多”，指的是我们村里现在还在柯桥打工的人和曾经去过柯桥的人。我们村从上世纪80年代就有不少年轻人去柯桥闯荡，去的时候是“光杆”一根，一年半载回来尽都大包小包往家里搬东西，有的甚至成了大老板，可以说村里去柯桥淘金的大部分人回来都发了财。

我们村里有一位读初中时和我是同班的同班，刚读完初中那年就离开村子去柯桥奋斗，几年后家里什么都焕然一新，不仅在路边修起了两三层楼的乡村小别墅，还购买了汽车，最让我不能释怀的是他居然能够从柯桥娶回来一个漂亮的江南美女做老婆，为他生了一双儿女。而我，读完高中后读大学，家里实在拿不出钱，就向亲友借钱和在银行贷款，三年大学欠了别人好几万。我的二哥理解家里的处境，两年前和几名同村的小伙伴去了柯桥，每个月都向父母寄回一千多元钱。上次他回家过年的时候对我说，柯桥遍地都是黄金白银！

离开家的时候，父母为我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品和换洗衣服，又在我的背包里装了几斤煮好的板栗，他们知道我要乘好几天的火车，吩咐说：“路上要是饿极了没吃的，你就用板栗充饥”。我当时很感动，眼晴有点模糊，走到看不见家的地方才用手偷偷擦了一下眼泪。

我在县城的银行取款机上取出了借来做路费的八百块钱，又把我的手机在车站候车室里充满了电，然后就上了县城去重庆火车站的大巴车。

重庆是我这次从县城到柯桥的必经之地，坐火车只得在那儿购票，离我们县有一百多公里。我们县地处山区，交通不便，几年前修了一条铁轨，只供货运火车拉点小物资，其余连一条像样的公路也没有。

在重庆火车站，我问售票员，有没有到浙江柯桥的火车？售票员说没有，只有到杭州的站票。为了不在路上耽搁时间，我只好购票，路上怕小偷，我又把买票后的钱放了500元在背包了，身上只留了一点零钱。

火车上人太多，车厢走道上都站满了人，因为是站票，我只能蹲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一位也是站票的姑娘和我一同蹲在角落里。火车启动之后，我瞟了一眼身边的姑娘，她肩上斜挎着一个的皮包，面前放着一个旅行牛子包，一副出远门的样子。我问她要去哪儿，她说要去浙江柯桥。她见我也是一个人，就用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说：“这趟车人好多啊！”我见她包里塞满了鼓鼓的东西，就说："你去柯桥做什么？”她回答说："我去找我的姐姐，我姐姐在柯桥给我找了一份工作，让我过去上班！”

“你姐姐给你找了什么工作？”我问。

“我也不知道，她在那边好几年了”她说。

中午午餐时候，我在车上买了一盒便饭充饥。我见她什么都没买，便拿出背包里的板栗请他吃。她谢绝说：“不用，我包里带着吃的！”说着拉开了面前牛籽包的拉链，我从她撕开的拉链缝隙，看到鼓鼓囊囊的牛子包里，塞满的都是麻辣豆腐，饼干，鸡爪等充饥食品。

趁和我挤车的女子吃饭的功夫，我来交待一下我的女友。我的女友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和我们同村，她个头不高，人很精干，读的是教育专业，毕业后被分到一个偏僻的村子里给学生上课。她上课的村子坡陡山高，地域面积很宽，但人口稀少，读书的学生人数不算多，常常招不来人，一个班级最多二十来名。学校见她是大学生，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就让她分别给几个班级的学生上课，专教语言。农村里的学生虽然很纯洁，但先天不足，智商普遍低，有的一个发音重复教导很多遍也读不会。我的女友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教完这个又教那个，刚把一个班级的课上完又上另外一个班级的课，一天几堂课下来累得踹不过气。

离开老家前，我去学校看望过她一次。她见我行色匆匆欲言又止的样子，用一只手勾着我的肩膀说：“你要去哪儿呢？”

我告诉她说：“我要到柯桥去找工作，顺便去看望家里的二哥和几个朋友”

她有一点担心的说：“你去了还回来不？”她怕我出去后不回来了，以后见不着。

我说：“当然要回来的，不仅要回来，说不定还能够给你带回来你想要的幸福”

我的女友就满意地笑了。

其实我的女友想要的幸福非常简单，她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有我陪伴在她的身边就够了。不过我却很希望在村里我能够拥有一栋像样的别墅和楼房，楼房里有一片永远属于我和她单独相处的世界，此为，，她喜欢画画和弹奏钢琴，我必须为他建造一个足够宽敞明亮的空间，使她能够在小楼的空间里为作画和弹唱。

女朋友也知道我有一个二哥在柯桥，她也知道很多人在柯桥都混的不错，就没有过多阻拦，她对我说：“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反正在家里也是闲，希望你在外面能够一切顺利！”

我和她就这样在学校的操场边搂搂抱抱了一阵子，直到手臂发麻了才离开。

在拥挤的火车上站了两天之后，火车终于到达浙江的省会杭州，和我挤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前一天晚上不知去了哪节车厢，她说是要到柯桥的，下火车的时候我几次在人流中寻找，希望还能和她同路，但她的影子始终没有在我的眼前出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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