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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来的故事(九)情况幺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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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1-2-6 10:06: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四川宜宾

    四川和云南的交界,有一个小镇,叫传说镇,传说镇有一道湾,依山傍水,景色宜人,名叫杨家湾。湾里有两百多户人家,绝大多数姓钟。杨家湾不姓杨,姓钟,原因是什么,通过研究,我认为是我们钟氏家族想扬名立万繁荣昌盛,所以叫杨家湾不叫钟家湾。估计大家都很赞赏我的研究成果,因为听到我的结论后都不约而同地问了这么一句:依据是什么,我回答:猜的!结果都是被大家咒骂一句:无聊。



    我自小长在杨家湾,学校毕业后到镇上的某事业单位工作,很快在镇上有了自己的住房。但每个周末,都会回湾里看看老父老母。因而,杨家湾的人和事,我基本都知道。这里,我想讲一讲外号叫情况的幺叔的一些故事。


    依照族谱,我属于明字辈,父辈属于光字辈,我这位幺叔叫钟光黑,意思大概是要用自己的光明照亮黑暗。


    年轻时,幺叔当过兵。我曾经看过他的一些照片,特别是有一张照片,他站在一个坐着的战友身旁,身材挺拔,胸膛挺直,手握钢枪,绝对的英武逼人。


    这张照片,让当时只有几岁的我,特别想当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有一天,,我在刚刚当兵转业的一个远房姐夫那里偷了一对解放军的领章。回家纠缠母亲三天后,最终她把领章给我缝在我过年穿的新衣裳上,那一年的新年第一天开始,我就基本只穿那件外衣了。开学,同学们那个羡慕的眼光,让我更加坚定不脱下的决心。遗憾的是还没有穿完正月,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一个该死的小偷专门把我的领章偷走了。我哭了好多天,狠死了小偷。后来母亲说,如果我再坚持哭下去,小偷准会把领章还回来的。再后来我非常确定是母亲把领章给拆了,因为那件衣服已经又脏又臭,我又坚决不脱下来清洗。但母亲面对我的质询,到现在都只是一味地慈祥地笑。


    那个时候还没有包产到户,是以生产队的形式集体劳动。幺叔转业回来,身体更加壮实,和大家一起参加农业生产。以前,他沉默寡言,现在却是只要问到部队的事情,就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他很喜欢讲部队里的故事,大家也很喜欢听,他每次开讲,都会以这样的句式开始:什么情况?哦,情况是这样的,如何如何。


    句式鲜明重复强烈,很快大家就给了他一个绰号:情况。


    幺叔的故事总有穷尽,有些故事反复十遍以后,大家就不听就散了,但情况这个绰号,却一直叫到现在。


    情况幺叔左挑右选,三十多岁才结婚。不过,幺婶确实不但漂亮,而且能干。

    婚后第三年,幺婶上街卖菜,趟河时淹死在河里。可怜她的肚子里还有幺叔的第二个孩子。这个事情我记得非常的清晰,因为当时幺婶全身湿漉漉地躺在门板上,幺叔在里屋那个哭,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响亮和粗犷,好像天塌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失去了一样。


    幺婶去世后,幺叔就很少讲部队的事情了,就是大家偶尔有意问他,他也敷衍:什么情况?情况是这样的,唉,唉————


    后来幺叔续弦,新幺婶带来两个孩子和一大堆锅盆碗盏,但她的性格和外貌比以前那个幺婶差得远,幺叔也就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

    三个孩子长大成人结婚后,都修了新房,幺叔幺婶就分了居:幺婶给自己的儿子一起生活,而幺叔却不论如何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住在一起,而是住在老房子。其实,是否住在一起都一样,因为他的儿子和媳妇一直在外打工,过年才回来住一二十天。幺叔每天没事就在附近的田间小路上晃悠,偶尔也到商店里看别人打牌——他自己几乎不打。


    老房子在我的老家下面,距离不超过五米,是杨家湾的一处四合院,有几十间瓦房,解放前很出名,叫炮房,是放炮打枪,震慑土匪的地方。现在只有幺叔一个人在里面居住,由于年久失修,也只有他居住的三间屋子不漏雨,其它都快要塌了,屋顶爬满了野藤。


    我虽然住在镇上,但由于与老家杨家湾距离不远,就是十多分钟的脚程,加上父母在老家,不愿意搬来同住,因此,每个星期要回老家看看。


    半年前,在路上偶遇拄着拐杖的幺叔———腰板笔直,满头白发。他把我叫住了:“什么情况,情况是这样的,阿明,我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就是肚子不舒服,拉不下,肯定是老三给我下毒了!”你们听听,情况幺叔永远都是这么一个句式开头。


    “怎么可能哦?哪个老三————幺叔,你的腿————”我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情况,情况是这样的。我的腿估计是风湿,看样子我估计活不了多久了。就是钟光想的老三,我惹了他,他就给我下毒。先是拿竹管把毒粉吹进我的屋里,到处都吹得是,后来是拿针管,把毒刺进自来水管,屋里的水根本喝不得。这个情况我真的过不得了,不吃药就拉不下。”幺叔苦恼地摇着头,似乎很想把那些不好的东西摇得一干二净。


    不可能吧,钟光想大叔的老三,依字辈是我一个远房兄弟,平时踏实,承包小工程,家境殷实。


    “不可能哦,幺叔。”我还是不相信,“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去给他说一说,好不好?”


    “什么情况?哦,情况是这样的。正月间他在商店里打牌,我捡到他丢失的一千块钱,他叫我还,我不干,我又不是偷的,结果他就下毒害我,现在我天天都在吃药,不吃就下不了。后来,我把钱还给他,他不要。这几天,我都不敢在家里吃东西,我只有到街上的馆子里吃面条,老三还是要追到馆子里去下毒,防不胜防呀!”


    哦,是这么一回事。怎么可能追到馆子里下毒呢!怎么可能在馆子里下得了毒呢!估计幺叔心理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幺叔,这样,我去教育教育他,不要下毒了。好不好?”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我遇到了老三,我说:“兄弟,我想给你谈谈幺叔的事情,他------”


    结果还没有说完,老三就怒气冲冲打断了我的话:“明哥,明哥,不要谈这件事,不要谈这件事。我还有事情,我走了!”


    我也火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有天大的事情,都必须听我把话说完。”

    在我的暴力下,老三最终垂下愤怒的头颅。我说:“我明确地告诉你,现在,我们的这位幺叔有病了,你必须配合。我命令你,你必须收下幺叔捡到的那一千块钱,必须!让幺叔放下思想包袱。否则,幺叔的身体垮了,他的儿女又都在外面打工,幺婶也和他关系不好,哪个照顾他?你去照顾他?你良心能过意吗?”


    “捡了我的钱不还,还说我良心过意不去。这个在哪里说这个理?”老三不服气。


    后来,我要揍他,结果,他屈服了。


    后来,我把老三往幺叔家里押,走到幺叔屋前荒凉的场坝里,突然传来他说话的声音:“你到那边去了,你脱离苦海了,我在这个地方好苦呀。你把二妹也给我带走了,那个时候,每天我都去看你,你也不出来给我说说话,好多时候,我晚上都去看你,我什么都不怕!现在你来看我。二妹都这么大了,这么漂亮,好乖哦。以后我买糖给你吃。我当兵转业,有补助。你说我后来结婚,那是打饭拼伙,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我们是陌生人。每次想到你,我都心痛,我到现在还心痛,我想不得。你为什么会离开我,而且把我们的二妹都带走,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今天我们就不要进去了吧?明哥,天都要黑了,幺叔家里还有人,况且你也要回家。”老三还是不愿意进屋。


    “走!今天必须把这个事情解决掉。”我把老三吃得紧紧的,今天不去,以后不好找人。


    进屋后,却发现只有幺叔一个人坐在火炉边。


    “幺叔,刚才我们听到你说话,客人呢?”我一边拉老三坐下一边问。


    “你们来了,她们就走了。”幺叔似乎很不高兴。


    “这间屋子有点暗!”我去拉电灯开关。


    “不要拉,不要拉,等会你们走了你们的幺婶还要来的。这段时间她们每天都来。”幺叔慌忙制止我。


    “什么幺婶?哪个幺婶?”我和老三彼此都露出了一丝恐惧。


    “就是小黑娃的亲妈,你们的幺婶!”幺叔回答。


    “幺婶去世这么多年了,你恐怕是眼睛看花了吧?”老三站了起来。


    “你的幺婶是回娘家,她现在把二妹都带回来了。”幺叔幸福地回答,“刚才她和二妹就坐在你们坐的这张板凳上。”


    立即,我也站了起来。


    一分钟我俩都不想呆。很快,幺叔把钱还给了老三,老三也当场发誓不再追究,而且发誓不再下毒,不再用竹管和针管下毒。


    出来后,老三既委屈又害怕地说:“明哥,我没有下毒,我怎么可能下毒哦。你叫我这么说,我怕幺叔告我。还要,我再也不到这个地方来了,幺叔这个样子,我有点怵他。”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呢!”我连连安慰。


    结果,第二天刚上班,派出所的电话就来了:“你是钟某明吗?刚才你们的幺叔状告你们,说他的侄儿老三给他下毒,说你是关键证人,你马上到派出所来一趟。”


    真是奇怪了,我赶紧请假去了派出所。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个钟光黑是不是你幺叔?他说,他的一个侄儿叫老三的给他下毒,使用了竹管和针管,竹管是用来吹毒粉,针管是用来把毒液注射进入自来水管道。他说这些你都知道。而且,刚才在老家,你这个兄弟叫老三的,发誓不再投毒。对不对?这已经充分说明以前是投过毒的,你在镇上的单位工作,对不对?这个是犯罪,是包庇罪,你懂不懂?”


    幺叔完全是个正常的人在做这些正常的事情,而且是要把老三和我送进监牢的节奏哦。


    “警察同志,是这样———”当下,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个是开玩笑哦!”警察笑了,但随即脸一沉,“这个事情真的很严重,当然,我也不能只相信你或者你幺叔的话,老三和你幺叔就在隔壁。”


    “这样,你能不能把幺叔叫过来,我想当面问一问他。好不好?”我提出要求。


    “这个也可以。”警察想了想,同意了。


    “什么情况,情况是这样的,警察同志,这个是什么情况?”幺叔拄着拐杖一进来就大声地嚷嚷。


    “你刚才报了警,状告你的侄儿老三和这个叫钟某明的,他俩已经到了派出所,现在,你们要对质一下。请声音小一点!请坐下。”警察很严肃地回答。


    幺叔放下拐杖,行了一个军礼,顺从地坐了下来。


    “幺叔,既然你已经把我告了,我想问一问有关的一些事情,好不好?”幺叔怎么能这样,我内心有点不爽。


    “什么情况,情况是这样的,我没有告你,我只是说你是个证人。你没有害过我。是老三下的毒。是这么一个情况。”幺叔像正常人那么立即声明。


    “我只想问一问,你最近这段时间吃东西是在家里吃的还是在街上的馆子里吃的?”


    “是在馆子里吃的,而且老三每次都追到馆子里下毒。估计用的是竹管吹的毒粉。警察,是这么一个情况。”幺叔快速地回答。


    警察恍然:“这样,你到屋外去,我和你这个侄儿再交流交流。”


    幺叔走出屋子,警察把门关上后,对我说:“你的这个幺叔,肯定心里有些问题。”


    我随即把他的情况作了介绍。


    “他的儿女在家吗?应该送到专门的医院去诊治诊治。”警察建议道。


    “都在外面打工,我会尽快联系的。谢谢。”我很感激。


    “你幺叔这个情况,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由于独居,心理出现问题的农村老人不少。这个一定要注意了。”


    警察打开门,把幺叔和老三叫了进来。


    “大叔,你这个事情我们知道了。我们会跟进调查 的。你放心。老三,还有阿明,现在你们还是回家吧。”警察一边说一边把我们送出来。


    “什么情况?情况是这样的,警察,下毒的事情你们警察不管了?”幺叔不服气。


    “必须管,而且一定要管诬告。”老三接过话叫道。


    “这个是一件大事,你们三叔侄先回家去商量商量再来吧。”警察笑嘻嘻地回答。


    老三的双眼,看到我和幺叔,一直在冒火。


    我知道,老三现在的敌人,一定是我了。


    把幺叔送回家,我就给他的儿子,在外面打工的小黑兄弟打了电话。


    知道父亲的这个事情,他也很着急,准备马上回来带他老人家去医院看看。


    “路程遥远,要几天后才能到家。这段时间明哥帮我照看照看你幺叔。”最后小黑请求道。


    小黑这个请求绝对是小事情,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回家的路上,全身轻松,我不自觉地唱起了《真是乐死人》这首歌曲。


    第二天,出门上班,刚下完楼就在楼梯口居然遇到幺叔:满头白发,手拿拐杖,挺直着胸膛,好像一个战士在站岗。


    我还真是有点小小的吃惊,本来计划下班后去看看他老人家的。


    “什么情况?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昨晚上想了大半晚,我的身体,不吃药就拉不下。老三下毒,这个我知道,你是不是也和他一块给我下毒。我是你的幺叔,你要说实话。”还没有等我开口,幺叔就诚恳地对我说。


    “幺叔,我要去上班,我就不陪你说话了。幺叔,我走了。”居然说我下毒,我不想和他多说,快步走开,下班去看他的计划火速取消。


    幺叔要拉我,结果没有拉着。


    “我还要来找你的,下毒了就要负责。”身后传来他的喊声。


    说老实话,当天我上班都没有心绪。我有点害怕幺叔跑到单位来闹,如果这件事闹得单位知道了,不是好事情。


    非常庆幸没有,也非常庆幸下班没有遇到他,本人畅通无阻回到了家。


    为了完成兄弟小黑托付的任务,我做了很久的工作,父亲才答应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父亲打来电话,说幺叔一切都好,米面油都没有问题,钱身上也有,吃个几天肯定没有问题。这我才放下了心。


    第二天早上,下楼前,我有意朝楼下看看,果然,幺叔已经在楼梯口堵上了,还是跟昨天一样:满头白发,手拿拐杖,挺直着胸膛,好像一个战士在站岗。


    这个幺叔,很多时候还蛮正常的,怎么会这样执着呢。怎么办呢?


    不久,一个身穿红色鲜亮的羽绒服,脖子上围了彩色纱巾,戴着一顶白色帽子,把自己遮裹得严严实实的女性从楼梯口走了出来,在幺叔的监视下走远了。


    这个人就是我,在这里,我特别要感谢对面邻居,我敲开他们的门,说明自己的无奈和主意后,他的妻子爆笑着借了这些行头。


    欺骗成功幺叔后,我赶紧在路边把这些女性的东西脱下来,装进携带的塑料袋里,庆幸的是主要是上装,穿脱都很方便。


    刚舒了一口气,身后传来的大笑把我吓了一跳。一看,是老三。这个兄弟不知怎么的,居然在我的身后。


    神奇的偶遇呀。


    “你还笑,现在幺叔还堵在我的楼下。我的表演,今天是相当成功的。”我有点尴尬。


    “本来我很恨你,现在我不恨你了。我原谅你了。”老三一边说一边大笑而去。


    下班回家,我顺路去超市购买了一部假胡须,一顶长头发,一付墨色眼镜。山人自有妙用。


    庆幸的是到家都没有遇到幺叔,我还真有点害怕他堵在我的家门口。


    把东西归还给对面邻居,夫妻俩一边大笑一边建议:可以随时借的,没有关系,其实早点找个女朋友,不就更方便了。哈哈哈哈哈哈————

    晚上,打电话给老三,希望这两三天他去看看幺叔,我是不适宜了。


    “我去看他?他都来找我几次了,明天我就外出打工。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我不会男妆女扮。哈哈哈,挂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过,期盼已久的敲门声想起来了。我估计是幺叔直接要进屋的状况。


    翻身起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瞧去,果然。


    我起床漱口洗脸,穿好衣服后,然后戴上假长发,假胡须,差点忘了墨色眼镜。


    一切收拾完好,从镜子里检视检视,差不多是电视里的黑社会了。我又做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后,我打开了门。


    “什么情况,是这么一个情况。阿明,下了毒————”幺叔惊呆了。


    “你是谁?有事情?”我模仿电视里的恶人,运用外地口音,低沉地,清晰地,所有的声音都争取从鼻腔里气势汹汹地喷薄而出的样子,随即,我还发出“呵呵,呵呵,呵呵”的恶笑。


    果然,幺叔的表现非常的完美,他吓住了,真的被吓住了:“我,我,我找我的侄儿。”


    “谁是你的侄儿?昨天早上就看到你在这个地方乱转,走开!”我再一次模仿外地口音吓唬道。


    什么外地口音,就是只要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口音就行。


    幺叔颤抖着,转身一瘸一拐跑下了楼。


    此时,对面邻居打开了门,两口子那个笑,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几天后,小黑回家,把幺叔带去了市里的一家专门医院。


    一个月后,父子二人回来,幺叔好多了。不过,就是基本不说话,还是住在四合院,平时拄着拐杖,满头白发,腰板笔直,在田间小道上晃悠。


    田野里的麦苗碧青,空气里已经有了鞭炮的气息。毕竟,要过年了。


    要过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幺叔肯定也会越来越好的。



    补记:以下是去年清明,小黑在家,大家一起给他母亲上坟后,我写的一篇日志——


    今天大家給一堆没有墓碑的坟堆上香,主人是女性,二十多岁就殁了,遗下一个男孩,才两三岁。那时没有桥,她是我的远房幺婶,上街卖菜趟河,淹没,抬回家,幺叔那个恸哭,我平生弟一次听到,一个男子汉如此强烈的悲伤。后来,幺叔再婚,现在,续娶的么婶早就与幺叔分居,与她和前一个丈夫的儿女在一起,而幺叔,头发花白,孤居老屋,随时拄杖踽踽而行, 他俩唯一的儿子,早就有了儿子。


    听到我的介绍,当初那个两三岁的男孩,站在母亲的坟前垂着头,粗壮的双手轻轻抚摸坟顶那些泥土,就像抚摸世上最珍贵的珠宝,同时眼眶发红,隐见泪光。


    几十年了,还有人为你流泪,安息吧!幺婶。


    作者:钟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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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1-2-8 14:58:4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
    最近放假,写了这一篇东西,希望结识有缘人。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这句高晓松的歌词,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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