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防人文性开掘的失度

蜀郡

教育导报■ 丁良桂
  案例一：《厄运打不垮的信念》（苏教版五年级上册）
  师：谈迁凭着顽强的毅力，终于战胜了厄运，完成了明史巨著《国榷》，读到这儿你有什么话想对谈迁说？
  生：谈迁，你真是好样的，我要向你学习。
  生：谈迁，你真了不起，面对崎岖和坎坷，没有被厄运打倒，令人佩服。
  师：是啊，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每个人都难免会遇到崎岖和坎坷，如果你的生活中遇到了厄运，你会怎么做？
  生：我会像谈迁一样去战胜厄运。
  生：我会坚定生活的信心，勇敢面对挫折，像谈迁一样成为生活的强者。
  生：当我遇到困难和挫折时，我会想到谈迁，想到那些永不屈服于命运的人，便会鼓起生活的勇气，战胜厄运。
  师：同学们说得好，这就是这篇课文给予我们的人生启迪，让我们永远铭记着这个名字——谈迁。
  案例二：《九色鹿》（苏教版四年级上册）
  师：国王听了九色鹿的话，非常惭愧，他斥责并且重重惩罚了调达。如果你是国王你会怎么说，又会怎样惩罚调达？
  生：调达，你真是个灵魂肮脏的小人，九色鹿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来人啊，把他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师：斥责得好，可是惩罚还不够重，谁能重重地惩罚他？
  生：调达，你见利忘义、灵魂肮脏，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来人，把他扔进油锅里炸了。
  生：调达，我差点被你蒙骗了，你这个小人，我让你不得好死，武士，把他扔进鳄鱼池，让鳄鱼吃了他。
  生：如果我是国王，我会叫人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
  生：如果我是国王，我会叫人把他凌迟处死。
  生：如果我是国王，我会叫人牵来一群狼狗，把他活活吃了。
  …………
  师：同学们说得好，像调达这样的小人，就应该受到这样重的惩罚。
  《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指出：“义务教育阶段的语文课程，应使学生初步学会运用祖国语言文字进行交流沟通，吸收古今中外优秀文化，提高思想文化修养，促进自身精神成长。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因此，语文教学中挖掘文本中的人文教育因素，让学生接受思想的滋养，应是语文教学的目标之一。但是，对文本中人文价值的开掘要适度，不能失度。
  仔细地审视以上两个教学案例，笔者感觉到两位教师都在努力开掘文本的人文价值，引导学生接受文本的思想熏陶，这本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教师只是一味地挖掘文本的人文内涵，生硬、过度地进行所谓的引领，而忽视学生个体的存在，不顾及学生的身心健康，或者，脱离语言文字进行空洞的说教，使“言”和“意”相剥离，那就有失偏颇了。案例一中，教师让学生谈读文的感受，并以假想的形式让学生联系生活来说，学生因为生活阅历尚浅，只能编造些空洞的话来应付老师的问题，这种离开语言文字所进行的说话训练，充其量只是一种道德说教，是毫无教学价值可言的。案例二中，教师本意是借对“惩罚”一词的开掘，引导学生充分认识像调达那样“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灵魂肮脏”的小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但是，教师一味地引导学生在“重重”上做文章，致使学生在教师的引领下，越说越“残忍”，越说越让人胆战心惊。调达真的应该受到这样“重重”的惩罚吗？他虽然是个“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的小人，但是还不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他的行为应该受到惩罚，但也罪不致死。何况文本宣扬的是善良，是正义，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见，教师这样的引导是有悖文本的价值取向的。
  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重视引导学生在触摸文本语言文字的过程中，使学生接受文本思想的熏陶，是语文教师的责任和使命。但是，值得警惕的是，在引导学生享受文本人文精神润泽的时候，要慎之又慎，既不能抛开具体的语言文字，去漫无边际地发挥，也不能忽视学生个体生命的存在，去过度地开掘。语文教学，只有把人文教育附着在语言文字的训练上，关注学生精神生命的成长，触动学生的心灵，才能闪烁熠熠的人性光辉。
  （作者单位：江苏省新沂市阿湖镇中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