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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曹瑾瑜

    [摆龙门阵] 《直播》爸爸,我终于成为了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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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41:4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第13章: 夜半“鬼”缠身
    门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人!

    这女人赤着脚,一只裤管已经掉了一截,露出的小腿上布满了一道道血痕。细看像穿着一套睡衣,上衣的扣子只剩下两粒,露在外面的大半个ru房上沾满了黄泥。脸上更是像抹了灰似的,一道白一道黑……

    我以为是见到了鬼,吓得直往爸爸身后躲。

    爸爸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并不十分惊慌,但他还是问道:“你是谁?”

    那个女人冻得全身直发发抖。她一看到我们,就禁不住流下两行泪水,顿时在污黑的脸上划出两道沟沟。

    “我是……小芳……”说着全身便像散了架似的躺倒在房门前的地上。

    小芳?她是孟小芳?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爸也楞了一下,连忙弯下腰把她抱进了房间,放在小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水……水……”孟小芳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轻轻叫出了声。

    我敢紧倒了一杯温开水送到她面前,爸爸接过去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直到把一杯水喝个精光。

    孟小芳似乎缓过神来,在沙发上稍稍坐直了身子,全身却仍显得有气无力。

    “青,我好饿……”孟小芳那双失神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爸爸,脸上的神情显得呆滞而又迟钝。

    爸爸看了我一眼,我立即到小厨房煎了两个鸡蛋,煮了一碗快食面,端到孟小芳面前。

    她像个饿鬼似的接过碗筷,一阵稀里哗拉,很快把一碗面和蛋吃了个精光。然后用手抹一抹嘴巴,对着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

    爸爸拿出一套女人的睡衣(我想一定是她以前穿过不要了的),递给孟小芳说:“水热好了,先去洗洗吧。”

    孟小芳感激地看了爸爸一眼,点了点头,走进洗手间。

    我和爸爸默默地对视着,两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可是我们谁也没说一句话。

    我静静地转身走到爸爸的房间,心不在焉地慢慢卷起铺在地上的铺盖,抱着到了另一个卧室。我感觉出爸爸的目光一直随着我移动,一直也没离开过我。我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真——舒服!”孟小芳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擦拭着湿头发一边说,“青,谢谢你!到了你这里我知道就安全了!”

    爸爸没说话。

    “我好累,好困!我先去睡一觉再说。”听到她走进房间的脚步声。

    爸爸还是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爸爸走进房间的脚步声了!不是朝我这!

    “哎哟!哎哟!”传来孟小芳的娇yin声,“轻点!轻点!”

    再过了一会儿,听到“咔嗒!”——关灯!紧接着“咔嚓!”——关门!

    我无名火起三丈高!霍地起身走到门边,“砰”一声恨恨地把门关上,“嚓!”反锁!

    我整个人像失去了脊椎骨,如一滩烂泥般躺倒在床上,眼里的泪像开了闸的水哗哗地往外流!我想哭,想大声地哭!我拉过被子把头整个儿蒙着,偏不让它哭出声来!

    不一会儿我的脑子便窒息般一片空白,全身僵直一动也不能动了……

    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死去了!

    可是我又活过来了!

    睁开眼一看,天大亮了!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冲过去!我要强烈地责问爸爸:“你不要我了吗?你不爱我了吗?”

    我跳下床,猛地拉开门!

    “啊!”我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爸爸竟靠在门框上睡得正香!——身子缩成一团,嘴唇冻得乌青!

    爸爸居然是在我房间门口坐了一夜!冻了一夜!一定是天亮边熬不住了昏过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42:0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爸爸!爸爸!”我失声大哭着呼喊起来,整个人扑倒在爸爸的怀里!

    “怎么了?怎么了?”孟小芳睡眼朦胧地开门出来问道。

    “爸爸被冻僵了!他快死了!”我急得神志已经大乱了,大喊大叫起来。

    “什么?!”孟小芳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跑了过来,“这个死脑筋的男人,怎么就不能一起睡了?偏要在地板上挨冻,真真是活该他倒霉!”

    “你们怎么了?”爸爸睁开眼睛了!醒过来了!说话了!

    “爸爸——”我霎时破涕为笑,紧紧搂着他,“我以为你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傻瓜,还有什么以为?都说出来听听?”爸爸从地上站起来,冷不丁一声“啊欠!”水样的鼻涕喷了我一身,“这算是对你的小小惩罚!谁叫你咒爸爸死呀?哈哈哈!”

    “嘻嘻!”我看着爸爸只是傻笑!

    “好了好了!我没事,只是有点冷!喝碗姜汤就好了。”他故作轻松地说,转而问孟小芳,“你昨晚睡得好吗?”

    “太好了!整一个月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孟小芳伸了个懒腰说,“我现在是穷途末路,成丧家之犬了!你留我,也得留!不留我,也得留了!”

    我和爸爸对望了一眼,都感到迷惑不解。

    她粗粗洗了把脸,牙也不刷,就自己倒了杯热水,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起来。我看见她小腿上涂满了红药水,我脸上“噌”的一热,为自己昨晚的无名火脸红了,害得爸爸在门外冻了一夜而羞愧不已!

    “我被那帮骗子给耍了!”孟小芳边喝着水边神情自若地说,“都怪我自己心窝不满蛇吞象,太见钱眼开了!以至现在连这条小命是不是自己的还不知道!”

    我真佩服她可以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凶险的话来!

    “美容算来也是我的专业范围,可就是赚不到钱。后来听说人家赚钱的美容院都有上男宾的,我也就跟着招了几个美貌的小姐,想不到第一天就引来了几个台湾客商。他们出手大方,我以为钓到了大鱼,把他们当作神明一样奉着。”孟小芳似乎进入她的回忆中去了,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说,“其中有一个四十来岁名叫真志奇的对我特别好,把我捧得天上不见地上仅有,送花送衣服送金银饰品,特殷勤。我被迷得整天和他成shuang入对,再也不想开什么美容院了。想不到,想不到他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大骗子……”

    我一边量米煮着稀饭,一边给爸爸熬姜汤,听孟小芳继续说下去……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42: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第14章:末日就要来临
    “我从小就渴望出人头第,要出人头第得先有钱才行。真志奇投我所好,不断给我送贵重礼物,还一口气给了我十万元现金,信誓旦旦要娶我为妻。

    “青,我开始心里很矛盾,我忘不了你对我的情。八年多来,你对我像心肝宝贝一样呵护着,为了我开美容院,耗尽了你所有的积蓄,你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舍不得买。可是后来他说要把特区夏明市千万元资产的公司交给我打理,自己到菲律宾发展时,我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怎样巨大的诱惑啊!光靠我自己打拼,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呀!我当时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知道有负于你,我想只要我有了钱,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补偿你的,所以我狠狠心,宁愿让你恨着我。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你见过这样把自己的钱流水般花出去的骗子吗?我是听也没听过呀!

    “我跟着他到了夏明,一看公司真好气派呀!电脑、电话一排排,数十个男女员工忙得不亦乐乎。

    “他果真办理了所有的移交手续,我成了这个进出口公司的法人代表兼总经理。其实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何况是这样的大生意!但看着一个个部门经理毕恭毕敬拿着文件给我签字时,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他说他会在我身边辅助我一段时间,让我熟悉公司业务他再离开,所以只要是他让我签的文件我看都不看一眼就“刷刷刷”地写上“孟小芳”几个大字。所有的电话我接,所有谈判我出面,但要说些什么都是他事先向我交代过的,我不必费心。说也奇怪,我接手后生意出奇的好,一天到晚签合约签到我手软。

    “突然有一天他和他那帮在我美容院光顾过的人不见了!这下大问题来了!电话里我不知道说什么,合约也不知道该不该签,员工向我请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切都乱了套!几天之后,来公司的人一拔接一拔,有要货款的,有要提货的,员工也来催要拖欠的工资和押金……

    “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应付了。我到处查寻真志奇,都杳无音信。我托人在台湾签证处电话寻问过,答复是查无此人!原来他的台湾签证也是假的!我知道自己做了一回最大的冤大头!卷进了一个最大的诈骗案里去了!

    最后,我被告到法院,公司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一查只剩一万元不到的零头!外面不包括员工工资却欠着七千多万元的货款或预付定金!

    “我是法人代表,所有的文件、合约都是我签的字,我怎么向法官辩解公司不是我的都无济于事。我知道自己有可能被终身监禁,趁上卫生间时我剪了头发,撕了外套当围巾逃了出来……”

    我的天哪!世上居然有这么高明的诈骗犯!孟小芳居然有这么惊险的历程!我和爸爸的四只眼珠象四只大铜铃,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起先是一路拦车逃跑的,后来途中在一张别人废弃了的旧报纸上看到成都也有个类似的案子,那个冤大头被那些骗子从十楼推下来摔死了,这个案子就成了无头大案。我疑心真志奇也在追杀我,只好昼伏夜出,整整逃了一个多月!昨晚住在郊外的一个路边小店里,有**查房,我以为是来抓我的,衣服也来不及穿,就从后门爬山逃到你这……”孟小芳又恢复了起先的平静。

    “你为什么不去报案呢?”爸爸开口问道。

    “我自己就是主犯,怎么报案?他们会相信我吗?”孟小芳说,“只要抓不到我,这个案子就结了。”

    事情有她说的那么轻巧吗?爸爸无语。

    我们正在吃午饭,伯父伯母来了,他们是来置办年货的。

    “大哥大嫂来了!”孟小芳边往嘴里扒着饭边打招呼。

    “孟小芳?!”大嫂先是一惊,继而嘲笑道,“是不是被人甩了,又回头找我们青青来了?”

    “大嫂,我是知错就改不行吗?”孟小芳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我会好好待青青的。”

    “你能好到哪去?八年的关系说走就走,你还有什么扔不下的?”大嫂的情绪很是激动,“你不要再来害我们青青了,他已经定了亲了。过了年他的远房表妹宝兰就要和他成亲了。”

    我听了伯母的话,心“突”地一悬!

    孟小芳忽地站了起来,指着伯母说:“大嫂,我叫你一声大嫂是尊敬你,你不要青青青青叫得这么亲热,他只是你的小叔子!我和他的事你还是少管!”接着冷笑一声又说:“那个宝兰表妹吧?我知道!扭扭捏捏的,很会造作,叶青一点也不喜欢她!”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这对我大呼小叫,指手划脚?!”伯母也发怒了,拉着孟小芳就往门外推,“你给我滚!我们叶家不要你这样的**!”

    看样子她们好像要打起来。

    伯父和爸爸赶紧拉住伯母。爸爸轻声说:“大嫂,她是来避难的,有人要害她。没那回事的!”

    “什么?!避难避到这来了?”伯母听了更火了,随手捞起一条板凳就要砸过去,“你还想拖我们青青下水呀!”

    孟小芳吓得退出门外。爸爸赶紧跟着走出去,把门拉上。

    爸爸曾说过他和伯父兄弟情深,伯母也把他当亲弟弟一样,今天算是见识了。

    我下厨又煮了一锅面条,招呼伯父伯母吃过后,就听他们商量起爸爸和宝兰的婚事来。我只能干瞪着眼。

    爸爸很久才回来。

    伯父告诉爸爸,宝兰三四月份就会回来,两家大人定下了婚期:公历七月九日。

    那不正是我的生日吗?!现在要成了爸爸的洞房花烛夜了!

    爸爸什么也没说,却看过我好几眼,他肯定看到我心里在流泪了!

    ——我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我和伯父伯母告别的情绪也没了,独自一个人躺到床上。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4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第15章:奇异的重大发现
    祝福爸爸吧!

    爸爸要成家了,要娶妻生子了,不必再抱着我忍受冲动的痛苦了!

    我也要和爸爸的同居生活道一声永别了!

    我还要和我的生日道一声永别了,今后的年年岁岁,这一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我心里在汩汩地流泪!不,是流血!

    要当新郎了,爸爸心里是不是很开心呀?他不知道我的心在流血吗?为什么不来安慰我呀?

    爸爸仰卧在床上,整个人像个大大的“大”字,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从伯父伯母离开后,他就一句话没说,也没看过我一眼。

    他在想什么?想孟小芳?还是想宝兰?有想我吗?

    我轻轻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看着他。他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他没睡。

    “我把她安置在一个小旅店里。”爸爸已经知道我在他身边,他说的是孟小芳。

    “哦。”我漫不经心地应着。

    “她是被她的虚荣,被她难填的欲壑害了的。”爸爸从床上坐起来,用手理了理紊乱的头发,“一个可怜的女人!”

    “是。”嘴里是这样应着,心里想的是:我这时候比她还可怜呀!

    爸爸闭口不提宝兰的事。

    吃过晚饭后,爸爸把另一个房间的床铺得整整齐齐,轻轻搂了搂我的肩说:“过几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新年你就十六岁了。十六岁就是大人了,再和爸爸睡在一起就不合适了,叫人看到笑话。”

    瞬间,我的未来似乎变得一片黑暗,一切的美妙幻想都成了泡影!

    我可以对着爸爸大喊“不!那是我和爸爸睡的床!”吗?

    ——可以。爸爸会说:“宝贝长大了,要懂事!”

    我可以对着爷爷奶奶大喊“不!我要嫁给爸爸!”吗?

    ——在两位老人面前连爸爸都不敢说声不字,我可以吗?!我现在和爸爸只靠着纯纯的父女关系连结着了,我能眼看着自己像孟小芳一样被凶巴巴的伯母赶出这个家门吗?

    ——爷爷奶奶年事已高,急切渴望有生之年能抱上自己的孙子,我小小年纪可以承担这个重任吗?

    “你发什么呆呀?”爸爸晃了晃我的肩膀说,“你在家做作业,我去看看她。”

    爸爸走了,去看他的旧情人孟小芳去了!他们要破镜重圆吗?爸爸还会接受这样的女人吗?我肯定地摇了摇头。

    天似乎就要塌下来了,我哪还有心思做什么作业?

    我无精打采地横躺在爸爸的床上,也有意做出一个“大”字形,右手无意间触到墙边垫被底下一块硬硬的东西。我翻开垫被看到一本硬纸皮笔记本。

    我躺着随便打开看了看,里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会议记录,采访素材之类的东西,记得很乱,有些根本就看不懂。忽然我无意间看到“俞小芳”三个字,立即翻身坐起来,回头一页一页细细地看,结果在那些杂乱的文字堆里东一句西一句找到了好多写着和我有关的事,大多是一两句话,很简单。有些地方就光秃秃“俞小芳”三个字。这真是一个奇异的重大发现!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在梦里把她当成她了,险些铸成大错!对她伤害大了……”(也只有我才知道三个“她”谁是谁。)

    “小精灵真可爱!和她在一起什么伤心事都没了!”

    “小东西太懂事了。好像知道那些大人的事……”

    “恨恨恨!为什么被她一搂就会有那些坏念头?她只是个孩子!”

    “真想!想!想!永远!永远!永远!!!!——小东西把我魂勾走了……”

    “二十,一个成年人的年龄!想害她一辈子吗?混蛋!”

    “没有人可以接受的,父母、兄嫂、同事、传统观念……所有人!”

    “……只是一种暂时的……情感依赖……不要想入非非了!长大了,接触的人多了,见识广了,她会后悔的。这样爱着,很满足了!”

    “要有距离,慢慢来,她会适应的。静心读书最重要!”

    “千万不要让她伤心!为她,我什么都可以放弃!”(这句话让我高兴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

    爸爸回来了!我赶紧把笔记本放回原位,迅速打开电视。

    “做作业了?”爸爸一脸的疲惫,倒起一杯温水“咕噜咕噜”喝个底朝天。

    “还没……”我不好意思,极不自然地说。

    “想美容呀?”爸爸笑着问道。

    我摸摸左右脸颊,有点不解。

    爸爸呶呶嘴巴,我一看电视屏幕上正连篇累牍地播放着护肤美容产品广告画面,我的脸“腾”地一热,红了。

    “广告公司喜欢你这样的观众。”爸爸逗起我来。

    “才不止呢!电视台也喜欢!”我索性也和爸爸互逗起来,“他们靠广告生存的。还有生产产品的工厂更喜欢了……”

    “喜欢喜欢!我的宝贝女儿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聪明,谁不喜欢呀?”爸爸越发逗得来劲了。

    “你!”我突然板起脸来,指着爸爸说,“就你不喜欢我!”

    “我怎么就不喜欢你了?”爸爸一脸的委屈。

    “你要和宝兰表姑成亲了!”话一说出口,我眼里就汪起了泪水。

    爸爸好像突然僵住了似的,满脸笑容顿时烟消云散。

    “做作业去吧。”爸爸向我挥了挥手。

    “哦——”我有点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明知爸爸的心还这样伤他。我赶紧低着头溜出了房间。

    爸爸活得好辛苦啊!对自己深爱着的人不敢说爱,反而要保持距离;对自己不爱的人却要抱在怀里,只为圆父母亲的梦,尽为人子的责。

    此时,我开始深深地自责:以往我只知道自己去任性,只重视自己的心理感受,从没有去好好体会过爸爸内心的真正痛苦!爸爸对别人是那么博爱,对真情是那么向往,可是……

    我能说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我忽然有种愿为爸爸承受一切内心痛苦的强烈渴望!

    我细细地反省着我自己:我对爸爸的情是不是一种不晓事理的小女孩对父辈的依赖之情?也就是常人说的恋父情结?答案是一遍遍地被我彻底否定了!

    心中有情有爱天地无比宽大。我想我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43:0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第16章:准备“迎接”宝兰表姑
    “你在家做作业,我去看看她。”连续几个晚上,爸爸都是这样对我说过后就早早地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大多时间都显得很不开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不敢问。

    “宝贝!”这一天晚上,爸爸刚推门进来就兴奋地大喊起来,“我终于说服她了!”

    我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爸爸就“哈哈”大笑着一把把我抱了起来上下抖动着。这是好多天没有出现过的情景,我也不管什么事使爸爸这样开心,双臂顺势紧紧揽住爸爸的脖子,脸和嘴都深深埋进爸爸浓密的头发里。一股久违了的感觉涌上心头……

    爸爸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的突然把我放下地来,掰开我揽住他脖子的双臂,“嘿嘿”笑着说:“忘记女儿大了,变重了,爸爸抱不动了!”很羞怯的样子,又像个小孩子了。

    其实他在胡说!他抱着我就像抱住一只小鸟,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

    “爸爸,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子呀?”我稍稍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问道,“是不是又说服了一个什么高人加入到你们的写作队伍里来了呀?”

    “不是。我说服她,哦,就是孟小芳,我说服她去投案自首了!”爸爸好像完成了一个重大使命似的,长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看来爸爸是花了不少心思,磨了不少嘴皮的,要不每次回家就直“咕噜”喝水呢?

    爸爸总算了了心中的一桩心事,有了片刻的轻松。

    爸爸,你到底还有多少未了的心事呢?

    往常爸爸只写些新闻、通讯之类的稿件,或者是小诗、散文什么的,从不带到家里来写。这段时间,好像有什么大动作,下了班就埋头在房间里不停地写,有时到三更半夜也不睡觉。

    我不敢去惊扰他,只偶尔泡上一杯热茶悄悄放在他身边。有时他会抬头对我笑笑,更多的时候只当我不存在。

    爸爸好像变了一个人,已经很少和我疯闹了,即使有一两次也是点到即止,给人很不尽兴的感觉。

    新学期开学后,他就很少到学校来接我回家了。要不是我偷看了他那本写着很多秘密的小本本,我真会以为他不要我了。我知道他心里有我,这些细小的事情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我一点也没觉得委屈。

    他是用写作来排解内心的痛苦还是另有目的?我不得而知。反正不管他做什么,怎么做,我都学会带着一种理解的心理去对待了。我觉得这样反而和他的心靠得更近了。

    我隐隐觉得自己已经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了。爱一个人要用心去爱,这样才爱得深沉,爱的忠实,爱得持久。仅停留在搂搂抱抱上的感觉的爱是肤浅而又不真实的。

    人需要经受种种考验和诱惑才会更成熟更坚强,爱不也一样吗?就像花草要经受烈日暴晒和风吹雨打,才会更鲜艳更朝气蓬勃一样。

    我感到自己的心胸更开阔了。我和同学之间的交往慢慢地多起来。

    我首先开始注意的是刘应强,他就坐在我后座,平时对我可没少关照。他是个很细心的人,看到你拿出铅笔,只要你的头左右一转,就知道你要卷笔刀了。这时候,他右手仍照常写着作业   ,左手就把圈笔刀递到你面前了,头也不抬一抬,一点也不给人留下刻意帮忙的痕迹。开始我还会顺口说声谢谢,他却没一点反映,我也就免了,一切都显得自然不过了。所以我以前没太把他放在心上。

    以前一放学就和爸爸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从不留意别人。现在我才知道刘应强和他同班的表妹黄小玉就住在离我家前面不远的弄堂里。模模糊糊记起每天放学后都有一男一女两个同学不远不近地在我和爸爸后面跟着,原来是他俩,没错!

    黄小玉个子小小的,很腼腆,很可爱,但不爱和别人说话,我们都叫她“小小”。小小和我一起特别亲热。她也叫我施姐,我听起来特舒服。

    爸爸没来接我后,我们三个人上学放学很自然结伴而行了。

    可是不几天就老多出一个人,他是男生的“头”严胜戈,他喜欢大家叫他“胜哥”。严胜戈学习成绩不好,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生都惧他。“施姐”这个外号就是他先叫起来的,其实   他比我还大一岁。他在班上喜欢哗众取宠,可奇怪的是只要我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他马上就安静下来。

    他和我们走在一起时,说的话最多,都是些他以往的“勇敢”经历,什么上山掏鸟窝呀,去水底摸鱼呀,再不就是和人打架之类的,目光都是集中在我身上,看也不看他们俩人。我听了只是微笑。

    刘应强对他好像很看不顺眼,有一天他问道:“严胜戈,你家不是在北边的大正街吗?怎么放学老往相反方向走呀?”

    “我、我……我去我大姨家,关你屁事呀!”严胜戈恨恨地瞪了刘应强一眼。

    “你哪也没去,我好几次看你在前面拐个弯就往回走了!”小小也和表哥一样不喜欢严胜戈。

    “大姨妈不在家嘛!多管闲事!”严胜戈看着兄妹俩有点咬牙切齿了。

    这以后严胜戈就很少跟着我们走了。

    一天上学路上,我见刘应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脖子上还有几道抓伤的痕迹,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很疑惑,怎么摔倒会摔到脖子上去?小小正想说什么,被刘应强轻轻一拉又止住了。

    看他们神秘兮兮的样子,我隐隐觉得自己是被卷进一个奇怪的圈圈里去了。可我没去深究,因为奶奶捎信来说明天,也就是星期六要带宝兰表姑来家里了。

    说是要坦然面对,一旦到了真的要面对的时候,我的心就绷得紧紧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爸爸就这样屈服了吗?我就这样妥协了吗?

    他们婚期都定好了,已算是夫妻了,又是奶奶亲自坐阵,会不会明晚就……

    想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打起寒颤来!如果是那样,爸爸就没一点退路了!

    我知道爸爸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不仅是因为我,我早早看出来爸爸确实不喜欢宝兰表姑!我就这样看着爸爸一辈子痛苦下去?爸爸痛苦我的快乐我的幸福又到哪里去找呢?

    不!我要做最后的挣扎——只要有一线生机!

    我突然想到细心的刘应强!

    “刘应强,小小,你俩明晚到我家做作业好不好?”我对他们说。

    “好呀!好呀!”小小一听高兴地拍起了手,“施姐,我早想到你家去玩了!”

    刘应强也难得地露出了笑脸,点了点头。

    我如此这般地向他们交代了一番……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45:5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第17章“洞房”夜的死亡之旅
         初见宝兰表姑,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大红的衣服配上雪白的裤子,两只碧色玉耳坠左摇右晃,脖子上套一条白金项链,胸前挂着一部小巧的粉红色手机。头发卷得像团鸡窝。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嘴唇抹得血一样红,把一张本不难看的脸装扮得俗不可耐,使人看了有种直想作呕的感觉。

         我还是甜甜地叫了一声“宝兰表姑好!”

         “哟!这就是舅妈说的小芳吧?”她伸出两只涂满血红指甲油的手摸着我的脸说,“果然是个小美人呀!白白嫩嫩的,让人一看就喜欢哩!”

         正像孟小芳说的真会扭怩作态呀!我的脸被她一摸,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也是个怪可怜的孩子,以后还得让你费心照顾了。”奶奶说。

         “看舅妈说的哪的话!白捡个这么可爱的闺女,我高兴还来不及哩,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哟!”宝兰表姑显得很大度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好像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明儿你再给我添个大胖孙子,我就了却一桩心病喽!”

         “舅妈——”宝兰表姑很害羞的样子,可是脸上的粉太厚了,就是红了脸也看不到。

         爸爸只是客套地打过招呼就不再说话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又写又画的。奶奶和我在厨房里忙个不停,宝兰表姑就在旁边唠叨个没完没了。大谈特谈她在东北的茶庄生意如何如何好做,等结完婚她还想过去再干几年,赚点钱以后好过日子……

         “那可不行!”奶奶一听急了,“至少也得让我抱上孙子再出去!”

         “好!好!我都听舅妈您老人家的!”宝兰表姑撒起娇来。

         “这还差不多!”奶奶又高兴起来了。

         吃过晚饭,刘应强和小小背着书包如约来到我家,进门就“奶奶,叔叔,阿姨”叫个不停,奶奶直夸两个孩子懂事,爸爸也很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我把他们俩一一介绍给了爸爸,故意大声地对刘应强说:“,刘应强,你家就在前面那条什么街了?”刘应强也大声回答说:“万寿街!门牌号码是177号。明儿你也到我家做作业去!”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哦,万寿街177号。好好!”这是故意说给爸爸听的。

         我们三个人一边做着作业,一边说着一些学校里有趣的事情,奶奶、宝兰表姑坐在爸爸的房间里边看电视边拉着呱。不知不觉已快深夜十点钟了。只听奶奶说:“你们多年没见面,俩人多聊聊,今晚我和小芳睡了。”

         玄哪!果然不出所料!奶奶抱孙心切,就这样草草把爸爸推入“洞房”了!

         “妈——这样不好吧?”爸爸很无奈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还和我老太婆说这些?”奶奶退出房间,索性把门拉上。

         我连忙向刘应强俩使了个眼色,他们马上站起来告辞:“奶奶,叔叔,我们回家了!”奶奶说:“好好,路上小心啊!”爸爸也从房间里出来向他们道别。

         我对爸爸说:“爸爸,我去送送他们。”

         爸爸点了点头。

         我一直随他们到了小小的家。小小把我带到她房间床上躺下,我的心里嘣嘣直跳!刘应强的家就在斜对面,我对他说:“全拜托你去应付了!”他和我做了个鬼脸说:“没问题,你放心好了!”说完也回家去了。

      过了不久,小小高兴地从窗口跑到我的床边说:“来了来了!你爸果真找到应强哥家来了!”

         我不知怎么的,禁不住流下了泪水。爸爸,原谅我!要害您今晚不能睡觉,得为我担心一整夜了!

         爸爸开始敲刘应强的门了。

         刘应强从窗户里探出头问:“谁呀?”

         “刘、刘应强同学吗?我是小芳他爸,小芳送你们下楼后还没回家……”爸爸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听了心里直发酸。

         刘应强开门出来了,他对爸爸说:“她送我们到弄堂口就回头了呀!”

         “家里没人哇……这可怎么办呀……”爸爸急得几乎要哭起来了!

         我“哇”的一声就要跟着哭出声来,赶紧拉过被子堵上嘴,顿时泪如雨下!小小也陪着我落了不少泪水……

         爸爸,我好残忍呀!

         “哦,我想起来了!她说她今晚心里好难受,想到西门湖公园去走走,还问我们去不去。”刘应强努力地为我编造着谎言,“我们都说太晚了,叫她不要去,她就回家了。会不会以后又回头去那了?”

         “西门湖?!那可是个危险的地方啊!”爸爸转过身拔腿就走,连一声谢谢也忘了说。

         “叔叔,您等等!我和您一起去找!”刘应强在后面追着喊道。

         我站在窗口看着爸爸远去的背影真想大喊一声:“爸爸!我在这——”

         我告别了小小,一个人在大街上慢慢地往家走。我该怎么对宝兰表姑说呢?“表姑,爸爸不爱你,他爱的是我呀?”我这样说了她会怎么样?“奶奶,您放过爸爸吧!爸爸心里够苦了!”我这样说了又会怎么样呢、

         我此时怎么会这么无助啊!

         爸爸,只有你可以救我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一路想着,走着,哭着……到了家里已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推开虚掩着的门怯怯地走进去,奶奶和表姑几乎是同时拥到我身边。奶奶好生气地说:“你这孩子,死哪去了?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害得你爸找你现在还没回来!”表姑也指着我鼻子说:“真是不懂事!以后叫我怎么看得住你?像个野人,一个女孩家半夜三更也到处乱跑!”

         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一家人给我弄得鸡犬不宁!奶奶这么大年纪还……内疚,自责,委屈,还有想到爸爸在冷风习习的公园里苦苦地喊着“宝贝”时的心痛,都一古脑儿地涌上心头,忍不住“哇”地大哭起来!

         “又没人打你骂你,你瞎哭什么?真是……”宝兰表姑有点忍无可忍了,还想说什么。

         “奶奶,我、我这里,好、好难受……”我只觉得下腹部胀着一股气,这时直往上涌,积闷在胸部。心上像有一把刀不停地绞着,全身的经脉像在抽缩,气也喘不过来了。我痛得双手紧捂住胸口,滚倒在地……

         “怎么了?孩子!孩子!”奶奶看我脸色蜡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直冒出来,慌得直呼喊!

         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46: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我脑袋“嗡”地一声,几乎要昏过去!天哪!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回到床上躺下,把头摇得像泼浪鼓,希望自己是在梦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宝兰表姑微笑着走进病房。

    我扭头看着她,眼珠一动也不动。

    我怎么看见她的头发慢慢变得好长好长,一会儿白一会儿黄一会儿又红……脸慢慢地扭曲成无数条深沟……眼珠慢慢变大,发出阴森森绿色的光……两边嘴角长出两只又粗又长的獠牙……张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啊!它举着两只红红的前爪向我扑来了!

    “哇!哇……魔鬼啊!魔鬼来了……”我吓得坐在床上大哭大喊!拉过被子把整个人紧紧裹住!

    “你怎么了?!”宝兰表姑被吓得慌了神,她拉开我蒙着头的被子。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我自言自语着,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全身止不住格格发抖!

    医生被惊动了!

    我用颤抖的手拉住医生的衣服大声说:“我看到鬼了!我看到鬼了!我真的看到鬼了!”

    宝兰表姑给爸爸报社拨电话了。

    “安静——安静……”医生向我做着手势,扶着我躺下,转身问宝兰表姑,“她刚才受什么刺激了吗?”

    “没有呀!”宝兰表姑很疑惑地说,“我刚才出去接个电话回来她就这样了……”

    “让她安静一下,不要惊动她。如果还是这样就给她注射镇定剂。”医生走出去了。

    我躺下,迷迷糊糊……

    爸爸冲一路进来,气喘吁吁地大叫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女儿怎么了?!”

    我一看见爸爸,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哭着叫道:“爸爸!有鬼!有鬼!”

    我的神志完全糊涂了!我整个思维变得不清楚了!我自己知道,可我控制不了!

    爸爸紧紧抱着我,哄道:“不怕!不怕!爸爸在这……”

    正在这时,奶奶给我们送午饭来了。

    “饿坏了吧?快吃饭!快吃饭!”奶奶招呼着,可是谁也没人应她。

    “你们这是怎么了?”奶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奇怪地问。

    我伏在爸爸的怀里,想安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刚一闭上眼睛,面前就出现那几个可怕的符号!我全身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突然,我狠狠地一把推开爸爸,瞪着一双吓人的眼睛,咬牙切齿地指着爸爸一遍又一遍地大喊道: “要杀你!——我要杀死你!——吃了你!

    要杀你!——我要杀死你!——吃了你!……”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49:4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19章发不出来,那先发20章

    第20章:伏马岭逃生(上)
    伏马岭,据说是一位什么仙人在这里降伏了一匹神马之处,因此而得名。仙人把神马送给一位什么大将军,将军骑着它逢战必胜。后人在这里建了一座伏马寺,专门祭祀这位仙人和将军。

    伏马岭说是“岭”,只不过比平地高出几层楼的高度而已,但沿着伏马河却绵延了好几十公里,到处绿树成荫,花鲜草茂,自然成了市民们踏青休闲的好去处了。特别是这炎炎的夏日更是游人如织。

    我们三人来到岭下路口和严胜戈他们会合。他约了七个人,两个女的五个男的,其中只有两个男的是我们班的,一个徐平,一个吴林兵,年纪都比我小点,另外几个年纪稍大的男女我不认识。

    严胜戈看到刘应强和小小,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刘应强根本不去介意。

    我们背着干粮和饮料出发了……

    一路上,严胜戈对我特别殷勤,尽管他已背着一个大旅行袋,但还是把我身上的包揽在他的身上。碰到有个坑坑洼洼什么的,他便牵着我的手走。我乐得个轻松自在,并不拒绝。

    我现在才体会到,节假日人们为什么总喜欢经常往野外跑。鲜花、绿树、蓝天、白云,还有清新的空气,确实使人感到心旷神怡!我本就怀着一个好心情,此时更觉得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美好!

    小小难得登山,上个台阶,碰到只小虫什么的,也摇摇晃晃要刘应强扶着走,一路上全靠刘应强照顾着。

    我不认识的那四个人最热闹,一路上又叫又笑。他们时而分成两对相互搂抱着,打情骂俏,时而前呼后拥相互推搡着,你追我赶。而徐平和吴林兵各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忽前忽后跑来跑去,互相击打着对方,有时绕着我忽左忽右转圈圈,偶尔我笑着往旁边一闪,使他们来了个大照面,他们便打得个难解难分。

    一路石阶两边建满了亭台楼阁,还有各种的水池、塑像等等。我们走走停停,偶尔在亭子坐下小憩片刻,吃点零食喝点水,到伏马寺的时候已近晌午。

    大家进了寺,学着大人的样子,在仙人和大将军的塑像面前点香,跪拜,祈祷,许愿,刚才还是嘻嘻哈哈的每个人这时候都神情庄重,显得十分虔诚的样子。我的愿望是让自己快快长大,和爸爸堂堂正正的拜天地,入洞房……

    严胜戈提议大家继续往前走,他说前面有个很清幽的所在,适合做游戏,适合用午餐。

    石阶也就铺到伏马寺过,再往前就只是一条羊肠小道了。由于走的人少,小道两旁长满了高过头顶的灌木和野草。大家一手护着脸,一手压着面前的灌木枝条慢慢向前摸索。这样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果然面前出现了一块平坦的绿草地。草地一面临伏马河,另一面是一座小石山,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环境确实清幽无比!

    一到这里,大家便在树荫底下的草地上躺下了,有的拿毛巾擦汗,有的喝水。

    “开饭!开饭!”严胜戈咋咋呼呼地叫着,“吃了午饭,大家在这里怎么玩都可以,绝对没人打扰!”

    被他这么一咋呼,大家也感到肚子咕咕叫了。

    严胜戈首先打开他的大包,取出一大块花格塑料台布,摊在树荫下,然后从包里拿出火腿肠、烤鸭、鸡爪、花生米、一大块面包,还有好多瓶易拉罐啤酒,我怀疑他包里的东西是不是取之不尽的?

    大家随即也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嗬!好丰盛的午餐!

    严胜戈递了个大鸭腿给我,我接过来递给刘应强,他不要;给小小,她也不要。我就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刘应强和小小斯斯文文地吃着他们自己带来的东西,其他的人是见什么好吃抢什么吃,也不管是你的还是他的。

    喝酒的只有严胜戈和那两个我不认识的男同学。他们各人喝了两罐后就划起拳来,起先是“点点勾呀,两相好呀,三星照呀,四红喜呀,五魁手呀,六六顺呀,七个巧呀,八匹马呀,九快来呀,十全到呀!”地叫。

    严胜戈胀着通红的脸大喊道:“这不好玩!我刚从我老爸那学了一套划酒令,那才过瘾呢!”接着就自顾自唱起来:“一张床呀,两个人呀,三更半夜,四脚朝天,五指乱摸,‘溜’了进去,‘嘁’地一下,‘拔’不出来,‘久久’不放,十分痛快!”引得一干人笑倒在地。

    刘应强面露厌恶,一手拿面包,一手拿一本书悄悄地退了出来,坐到石山底下边吃边看书。

    不认识的那两男两女酒足饭饱后和严胜戈耳语了几句什么,就分成两对,相互搂抱着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去了。

    我拉着小小的手说:“我们捉迷藏去!”

    “好!”小小边应着边跟着我往石山背后跑去。

    “我也来!我也来!”   徐平和吴林兵叫着也跟着追来。

    这个地方捉迷藏要找个人真不容易!随便往哪个草丛里一钻,人影都不见了,非得到了面前才可以发现。

    轮到小小找了,徐平和吴林兵躲在远处的灌木丛里,身上还盖了一些草。我却躲在石山后面和小小绕圈圈。

    小小不敢往草深的地方找,一直往我这个方向走,我就沿着石山边慢慢往后退。

    “刘应强!”忽然我听到严胜戈压着嗓门叫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严胜戈走到刘应强身边,一把抓住刘应强的衣襟,“上次教训过你一次,你现在还敢缠住施姐?”

    刘应强推开严胜戈的手,拉了拉衣摆,没说话。

    “刘应强,我今天再警告你一次!”严胜戈指着刘应强的鼻子说,“施姐是我的!谁也不能去碰她!你要再敢和她好,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严胜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和她好吗?你配吗?”刘应强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样子,“上次我怕小芳知道,懒得和你计较!”

    刘应强脸上、脖子上的伤痕原来是这样来的!我气不打一处来,走出去想狠狠地刮严胜戈几个重重的耳光。

    但当我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我笑眯眯地紧紧挽着刘应强的手臂,很亲热地说:“刘应强,陪我过去走走好吗?”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52:5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第20章:伏马岭逃生(下)
    刘应强先是一楞,随即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也挽着我的手就走,还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严胜戈一眼。

    这种人一定特皮厚,打他耳光也不知道痛。这一招果然够狠,严胜戈在原地发木了!

    等我和刘应强走出好远了他才醒过来似的,紧追着跑过来,不顾刘应强在身边,拦住我说:“施姐,我真的是喜欢你的啊!我爱你都爱得快发疯了!”

    刘应强过来用力把严胜戈拉开,严胜戈立即摆出一付决斗的架势来,刘应强也不甘示弱,坐起马步来。

    眼看一场“战斗”就要开始了!

    “救命啊!救命啊!”远处传来小小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刘应强一惊!我和他一齐转身一看,只见那两个陌生的男人正把小小按在地上耍流氓!徐平和吴林兵欲前又止的样子。另外两个女的在旁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着像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快!救小小!”我向刘应强一挥手,向前冲去!

    刘应强跑得飞快,我被落下了一大截!

    突然我被紧追而来的严胜戈从后面拦腰抱住,两人一齐摔倒在草丛里。

    严胜戈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呼呼喘着粗气说:“施姐,我每天想你想得书也不会读,觉也睡不着!你跟我好吧!”

    “滚开!”我用力推他,推不动。

    “施姐,我今天一定要泡了你!不然我会死的!”严胜戈一反平时可怜兮兮的样子,恶狠狠地说。

    他的臭嘴唇已经贴到我的嘴唇上了!我张口狠狠把他的下唇咬了一口,严胜戈痛得“啊哟!啊哟!”直叫唤!

    我趁机推开他的身体爬起来就跑!他一边捂着流血的下唇,一边紧追着我不放。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是伏马河滔滔的水流!

    我转过身对着和我一样气喘吁吁追到面前的严胜戈说:“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不要,施姐!”严胜戈站住不敢靠前。

    我双脚移动着想再往外站一点,左脚突然踩到一块小石子,一滑,整个人便往河里摔去!

    河岸离水面有三米多高,幸好岸壁上长满了灌木,我在落水的那一瞬间,伸手抓住了一条灌木枝,湍急的水流把我整个人漂浮在水面上。

    水流往前的拉力使我抓住灌木枝的手一寸一寸地往下滑,就快接近枝条末端了!我快抓不住了!我就要被水流冲走了!

    满脸是血的刘应强拉着小小飞速地跑来了!他对着严胜戈的面门重重的就是一拳:“俞小芳在哪?!”

    严胜戈受了一拳连连后退!他对着在河面上漂浮着的我哭丧着脸喊道:“施姐——”

    刘应强往河面上一看,不顾一切地跳下来!

    我的手离开了灌木枝,水流正好把我冲向刘应强,我一把抱住他的腰。刘应强一手搂着我的肩膀,被水流冲了十来米后另一只手终于在河边随手抓住了一把柳枝。在柳枝的牵引下,我们就这样双双叠在一起滑到了满是砂砾的河岸边。他仰面躺着,我压在他身上还紧紧地抱着他。

    时间像凝固了似的,我们一动也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两个人都没了一点气力!

    “应强哥!施姐!”小小哭着喊着攀着河岸上的灌木枝一步一步地爬下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慢慢地我们恢复了生气。我就这样趴在刘应强的身上抬起头来,目光正与他的目光相对。他目光中有惊喜,有关切,有满足。他脸上的血迹已被水流冲洗干净,露出左眼角的一个大紫肉包和右下颌上的一道往外翻着白肉的裂口。我禁不住鼻子一酸,就涌出了一串泪水。

    刘应强对我微微一笑。

    ——这个少言寡语的小男生笑起来原来是这么可爱!平时看起来像个文弱的书呆子,今天面对强敌竟连救了两个女孩的生命!

    “应强哥,施姐!”小小满脸是泪水,这时脸上现出的却是笑容,可是全身抖得厉害,连声音都是颤颤的。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对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女生来说无异于狂风骇浪!
     楼主| 发表于 2012-9-25 01:53: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厦门
    我从刘应强的身上下来,有意扭动着身子——全身除了手心和手背有几条被灌木刮伤的痕迹外,竟然完整无损!这真是我的又一个奇迹!

    “小小,你没事吧?”我站起来,扶着小小问,可是发现自己全身颤抖得比小小还厉害!

    “施姐,我没事!可是……”小小摇摇头,但她看着仍躺在砂砾上的刘应强,又哭起来了,“可是应强哥,被他们打伤了……”

    我和小小扶着刘应强站起来,可他右脚刚落地就又摔倒在砂砾上了。这时我们才发现他的右小腿肚上有一道三寸多长深深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这一定是他跳下河时受的伤!

    我和小小泪水扑刷刷地流!

    他自己挣扎着坐起来,在右腿膝关节上用力揉着,嘴里一直说着:“没事!没事!”看来他无法站立不是小腿上的伤,而是右腿膝关节严重扭伤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赶紧送他上医院!

    我把他的右臂架在我的肩上,小小在前面牵引着,一步一步艰难地把刘应强弄到草坪上。

    草坪上除了杂乱的废弃物,空无一人。严胜戈带来的那些人都走了。

    等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灌木丛,来到伏马寺,已是日落时分。

    我们到了电话亭旁,小小迫不及待地给刘应强的家里拔电话。

    好像对方早就在等着接听电话似的,一拨立即就通了!

    “姨妈,应强哥他……”小小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哽咽着说。

    刘应强不等她说完话,一把抢过话筒:“妈,我受了点伤……没什么大问题的,嗯!不小心摔倒的……摔到河里……小玉和小芳都在一起……好。”然后转身瞪了小小一眼,那意思我明白:不许乱说话!

    “你爸也在我家。”刘应强放下电话再转过身很平静地对我说,“他们就来接我们。”

    一看到刘应强的样子,三个家长都大吃一惊!刘应强的妈妈搂着他哭得泪流满面,我和小小更是止不住眼里的泪水。

    “姐,快叫救护车!”小小的妈妈说着就开始拨电话。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搂了搂我的肩,什么也没说,我却把爸爸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不放!爸爸,您知道吗?我是从鬼门关里回来见您的!因为我舍不得撇下您!

    爸爸无声地拍拍我的背,转身对刘应强说:“来,叔叔背你!”我脸一热,连忙松开手。

    爸爸蹲下身,刘应强也不推辞,伏到爸爸背上。

    爸爸背着刘应强,腾出一只手转身牵着我,飞一般往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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