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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沙龙]《当下》诗歌论坛月评(下)[img=15,15]禁止外链[/img]
○飞不高
文:冷冷清秋
迎面撞上四月,它的武断让我猝不及防
像一个怯懦的书生遇到劫匪
不知所措。被一朵桃花劫持,陷入迷乱
我手持春天的肋骨,亭亭玉立
在上面刻满陈年旧事
来自故园的雨水,浸湿夜晚的书卷
我手提马灯,赶路,播种火苗
三番五次地说要缄默,或不被感动
但我是初春的芽孢
有力量拱出地表,没能力抵挡风雨
一些情不自禁的念头洞穿指肚,从唇间脱颖而出
飞离枝桠。此时的柳絮,早已不适合滑翔
霜儿:第一段或者也可以理解成遇见爱情的一种心境、惊诧、迷乱、欣喜。第二
段不好解,第三段也是两种理解,季节的和心情的,一种欲走还留,欲转身又不
舍的心境。
青葙:这首读起来费力,穿不到一起。
霜儿:就是第二段的问题了,隔了呢。第一段和最后一段倒是统一,就是第二段
感觉不对劲。
风筝:两位估计都是困了,哈哈……这哪儿有问题呀,本来就是“倒装”了一下
。第二节如果正常次序,可以放在第一节前面的。她是用了一个手法,先交待结
果,然后回写过程,到第三节,再接上。新闻报道常用的手法,先在开头大略交
待一下事件,再详写过程,最后再议论一下结果。举个例子,你手机今天掉了,
你和我们两个说这件事,那么你肯定是先要说你的手机没了,然后再回头说一些
事说怎么怎么就没了的。如果先不说什么事,而是慢调丝理说过程,还不会把人
急死了也不晓得你想说什么嘛。
霜儿:明白了……那么这第二段就是心情初始的状态,一个孤独的灵魂在往事中
,跋涉、寻找,回忆前尘旧事的起因。
风筝:是初始状态,却不一定非要理解成孤独的,大可当成日常生活,当成正常
状态,而事件则是没预料的,是突发的,所以才会猝不及防。
青葙:第二节也就是讲述这些年走过来的经历,或者说状态。
风筝:对头。一二理顺了,那么第三节就很明白了,正是霜儿前面说“一种欲走
还留,欲转身又不舍的心境……”。
《走在五四大街上》
文:李飞骏
北大红楼,与红色有缘
大红灯笼的红
红色根据地的红
五星红旗的红
红楼的红,红透了贫血的江山
至于马*克思的红色药方,能否
医好阿Q大叔的癞疤
华小栓表弟的痨病
暂且按下不表
真看不出
这个当时最洋气的建筑
就是北大的前身
陈独秀、李大钊、鲁迅、胡适、钱玄同
还有一口湘音的毛*泽东
空降中国思想的大本营
一帮硬骨头的秀才彼此拥抱、相惜
才有底气俯瞰紫禁城
向北京军阀政府叫板
公元一九一九,五四青年
从红楼民主广场,向天安门浩荡出发
游行。是五四运动的发明
示威。是马克思主义者的专利
还我青岛!拒绝在巴黎和会上签字!
废除二十一条!抵制日货!宁肯玉碎,勿为瓦全!
时势造英雄也造狗熊
物质文明的时代,往往孕育
精神的侏儒
行动的矮子
红楼还在,精气神没了
没有蔡元培的北大
早已形似神非
现在的学子们很幸福
教授们很乖巧
就连愤怒的表情也已失传
上个世纪的呐喊
成为绝响
如今的红楼,成了红色旅游景点
那成群结队的,是游客,不是
游行示威的队伍
我趿着拖鞋走在五四大街上
五四大街与青年无关
满街上都是老头
和小老头
风筝:这一首有历史感,而且稍稍少了一些敏感字眼,写的是红楼,而不是三角
地,若是三角地,某些事就不好直说了。曾经的北大,代表着中国精神的脊梁也
是中国读书人的脊梁。而现在的,只是一所重点大学的名称而已,或者还可以说
成是一个旅游景点。三角地不在了,红楼也成了历史人物,再也没了鲜活的生命
,不再有青春和热血。
青葙:这和学校无关,是时代的原因吧。
霜儿:现在的社会,许多精神上的东西已经缺失了。
青葙:如今的小老头,是两代人挨了斗总经出来的经验所教育成了的。
风筝:小小的一座红楼,你可以想成整个北大,整个社会所有的大学,整个中国
所有的大学生,再推论到整个国家的国民。
霜儿:现在的国民都要喝多了三鹿一样,集体在精神上营养不良、缺钙。
风筝:只有物资,没有精神,没有脊梁!这是一个被物质和宣传工具奴化的时代
,野兽变成了家畜再变成了宠物……呵呵,打住打住,还是稍息一下,不是所有
的话都可以说的。
◆村妇
文:沉鱼
一直是这样,从黑走到黑
年夜里挂花灯春天里看麦芽
而花格子衬衣不过是一个借口
有关政治的话题,不如孩子的鞋防水
以至于,身边的棉花可以防身
天变黑,你再也高不过
一个存粮的巢。习惯性地
成为村庄的一只蛙,说几声
苦啊苦啊,大半生潜伏不语
霜儿:村妇的一生。
青葙:这样一种村妇的形象就好象曾经见过的一样。
霜儿:默默无闻,像一株棉花朴实平常。
风筝:这是农村随处可见的妇人。
青葙:把村妇比作蛙,这在中国农村还真是随处可见。
风筝:我觉得这首结尾有点小问题,有点想揭题,而在被生活麻木了的妇人心里
,也许并不觉得苦,只觉得一切理所当然,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的。那么这里的
苦,就是作者眼中的苦,借了一只蛙来说出来,并不一定能代表村妇心里也是苦
的。惯常中,我们总会以为弱势的,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是不该有快乐的,
是一直愁眉苦脸的。坐在写字楼里的人,习惯性地认为所有比他们低下的人们,
都当时刻诉苦,也都必须诉苦……
青葙:村妇喜欢诉苦,你不见你们村里的村妇到处诉苦吗?
风筝:呵呵,其实那多是嘴上的吧,城市里的人同样会诉苦呀。
霜儿:
而花格子衬衣不过是一个借口
有关政治的话题,不如孩子的鞋防水
以至于,身边的棉花可以防身……
——这些凑在一起有联系吗?
风筝:这一段没毛病吧,村妇们自然不用关心所谓的大事,而只会关注身边的鸡
毛蒜皮、阴晴冷暖。“花格子”是对美的追求和向往吧,大多数村妇,越是贫困
地区的,越会顾不上身外之事家外之事,她们只会收拾起自己内心的向往与欲望
,把一切放在家人身上。
青葙:“以棉花防身”是可笑的,但她们真的这么认为,只要吃饱穿暖,人生不
过如此……
风筝:所以结尾处的叫苦,只是习惯性的唠叨,并不算真正就觉得苦嘛。
霜儿:是啊,她们没有那种深彻的苦的感觉,都是作者的强加的。
风筝:我也当是作者加上的,那种苦,也许开始初为人妇时会有,到最后,都会
习惯,都会当成理所当然。这才是农村千百年来的贫困生活对人的教化。
是村妇的美德,也是悲哀。
霜儿:也是习惯,而如果一个城市女子在那里生活才会有这种痛苦的感觉。
风筝:一个诗人旁观时更会有苦的感觉,呵呵。
青葙:呵,这倒是,我看诗人最苦了,苦自己的不说,还得替人苦……简直是自
讨苦吃。
风筝:只是有些苦,不过是惺惺作态吧。
青葙:这首我还是喜欢的……
风筝:我可不是说本文作者在这里也是惺惺作态。
《红薯》
文:明天名人
赶在大雪前面
是一条霜降的路
再翻过一座山坡就看见家了
母亲的小草房前面
隐约一爿红菜园
兄弟们都认得回家的路
坐在路边歇一歇再赶路
就坐在父亲当年坐过的石板上
这个冬天会很冷
挑水拉草的事情要往心里去
帮母亲打扫一下
满屋子的灰尘
用小铲刀和簸箕掏一掏锅灶灰
用一根粗绳系上秤砣清理烟囱
这样,母亲的土炕才温暖
父亲过世了
就埋在对面的山坡上
野地里,母亲的红薯
自己回家
青葙:他里面的这些细节都是一些常见又温馨的小事。
霜儿:嗯,很会挑选细节营造气氛,
青葙:我觉得把小说的笔法用在诗里效果很好的。
霜儿:是啊,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风筝:我现在就喜欢这种语气,象是作者和读者在聊天,不弄什么玄虚,平易近
人。
霜儿:含风的许多诗也是这种写法,不过本文作者的更口语些。
青葙:写诗应当不拘什么语言才是……其它什么文体都会有拘束,但写诗就不必
。
霜儿:就是那种怎么说呢,很入心,这样的东西让你一下就看进去了。
青葙:嗯,这些东西也做不得假。
风筝:不累吧,看过又有回味儿。就算一个从不读诗的人,我们拉来稍作解释,
他也能明白。
霜儿:如果说诗需在走向读者走向大众的话,这一样的写法还是比较值得提倡的
,都能看得懂哦。
风筝:是呀,这就是现代汉语的真实样子,就是我们每个人生活中的语言。这样
说故事,才能让人亲切,让人觉得诗不是可望不可及。
霜儿:而且 他的语言也不拖沓,其实字词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也不是随意拿来
,让你觉得自然,天成。不信你看看,他的句子里几乎没有可以删去的字。
风筝:现代新诗必须是现代汉语的一种分支,必须用现代汉语来写,什么时候存
一种非古典非当代并且只能是诗才专用的汉语语种呢?
霜儿:就口语诗或者白话诗来说,就是回归中国汉语的本色,也就是让语言象口
语一样活起来。
风筝:他的口语自然,平和,不过不失,向左转就成了俚语粗话,向右转则成了
书生似的学生腔。这个尺度,是口语与口水的标尺……
霜儿:嗯,口语也该有度的,这个提法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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