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雪记

中心梅

寻雪记

文/陈梅

　　对于雪我总是情有独钟，深居在筠连城区后，才知赏雪仅限大雪山景区，而一年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十多天时间。传闻中的大雪山多飞瀑、流泉和陡岩，珙桐和飞禽走兽随处可见。春花夏果秋叶冬雪，更是让人痴醉神往。

　　一月四日，这是雪后的第三日，我随筠连乒协的朋友们，一同到达大雪山景区。从山下往上看，四面高山从山顶到山脚，满眼都是夹杂着枯黄的一片绿，哪还有坚冰泡雪的影踪。大雪山又以一个虚名和我们上班簇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那些关于冰雪的美词佳句在脑里堆积而成的美好想象，登时轰然坍塌，我不免失望到极点。

　　午饭后，我们一行２１人从雪山村徒步登山，冬日的暖阳灼灼地直泻而下。习惯宅家的我，不到十分钟就唇干口燥腿脚无力，累得解衣卸甲，呆坐在路边喘着粗气，真不知如何是好。恰巧，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背着沉甸甸的湿柴从山上下来。她得知我的来意后，笑着告诉我，雪在山顶上、多着呢！乒友强调侃道：但得残雪无限好，何须惆怅不登山呢！

　　受到鼓舞，奔着目标，我们缓慢前行。

　　在沧背水，果然有丁丁点点的雪散落在林间，似可爱的小姑娘羞羞怯怯，如调皮的小男孩躲躲闪闪，远远地摸不到也看不真切。越往高处，气温更低，雪更多。在脚下、在溪边，在树上、在林间，无处不是。表面结有晶莹的薄冰，看上去白得那么诱人，阳光下闪亮着，那么耀眼，让人神清气爽。我们欢呼着，捧捏踢打，乐此不疲，还学着武林人士，抓着一大块一大块临头抛起，然后单掌猛击，看雪块四下飞溅。

　　一颗高大挺拔的树在峰回路转处，兀自独立在深涧陡崖边。倚在树边，向下看不到涧底，向前望一片白水似天上飞来顺千丈裸岩一泻而下。时而万马归槽，时而银针穿线，形成各俱一格的梯子瀑布和珍珠瀑布群。回望来路，石级迂回在层林中无处可觅，更远处群山连绵于脚下，此时，正如杜甫诗中所写“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２小时后我们从四川跨入云南界，高过头顶的罗汉竹疏疏密密地成片生长，错乱地封锁了前进的道路。我们在此会合了四个迷路的乒友。那一大片一大片被冰雪压弯了腰的竹林，高高低低起伏着像白雪皑皑的山脉。两边山峦有三色，低处的残雪如云，白雪之上绿竹满山，褐色的高树虬枝傲然挺立其上，一叶不挂让你误以蓝天为地，树梢为根。也只有在冬季，你才能有幸领略满山落叶林“倒生”的奇观。

　　年近六旬的桥哥熟悉地指挥着大家避竹前行，边讲述工农红军川滇游击纵队牵制敌人策应红军主力浴血大雪山的故事。走在被雪水浸泡过的酥软的泥泞小道上，常有无处踏脚的烦忧，并有深陷泥水丢鞋赤脚的危险。若踩在一坚挺处便欣喜若狂，高声炫耀。雪水浸入鞋内冷冷的呱啦直响，前面还有沼泽地，一向不喜欢登山的我苦不堪言。

　　艰难跋涉地走出沼泽，展现在眼前的却是异水纵横，奇树纵生，在这白色的童话世界里，多次上山的桥哥也迷失了方向。手机没信号，求救无效，在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里迷路的后果不堪设想。此刻的８个人，无论是周围常绿树上微小的花骨朵蓄势争春绛红着脸，还是一树树野茶白花怒放傲雪冬风中，以及阳光在低矮的新竹和爬山藤嫩叶间挑逗嬉戏，都无心观赏了，更不在意硕大树根如大地脉博裸露在地表有多奇特。

　　远远的传来人声，走近方是巡山员。从他口中得知两天前的情形：满山遍野被冰雪定格，刺骨雪风遇物止步，４万多株珙桐瞬即玉树琼花，印证了“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珙桐万朵云”胜景。他指引的路仍被冰封，前面的人身如蚂蚁在巨树下小心翼翼地破冰，后面的人则踩着火柴盒般大小的冰块欢快地往下冲。

　　慕雪而往的我，虽错失了飘雪，破灭了伴雪翩翩共舞的美梦，但多情的大雪山依然以别致的风情拥我入怀，让我感受失望、希望、激情和恐慌。人生就如这次登山，不经历一番坚持和磨难，怎知雪霁后美景依旧在呢？

觉尘

人生就如这次登山，不经历一番坚持和磨难，怎知雪霁后美景依旧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