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道与一条河

小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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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有了一条河，一座城就有了灵气与风雅；拥有了一条千年文化积淀的河，这座城于是有了文脉与灵魂。

　　南广河之于宜宾，就是这样的一条河。
　　对于坐拥三江的宜宾来说，南广河也许并不算太显眼，然而四川考古研究院院长高大伦却认为，南广河是宜宾的母亲河，五尺道的保护和开发应该以保护南广河为依托，因为它在宜宾境内经过翠屏区、高县、珙县、筠连等地，沿线是文化传播的一条线路，应该受到更多的重视。
　　专家们认为，五尺道在宜宾主要有两条线路，一是从宜宾到横江镇，沿横江北岸西行，经豆沙关，至云南昭通至曲靖；另一条就是沿南广河经高县、筠连，入云南昭通，南至曲靖。两条道路中，依南广河开凿的道路沿途遗迹最为丰富。
　　南广河在汉代的时候其实并不叫南广河，而叫符黑水，而“南广”二字始源于汉武帝太初元年 （前104年），是汉王朝为加强对五尺道的管理和经略云贵广大地区而设立的一个县——南广县。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南广”二字与五尺道有天生的联系。
　　汉南广县的辖区很大，范围包括今四川的高县、珙县、筠连县、兴文县、叙永县及云南盐津县、威信县、镇雄县等8县地，隶属于犍为郡。从南广县的辖区我们也可以看出，五尺道经过了其中的绝大部分地区。
　　风云变幻，沧海桑田，也许是为了纪念这个在历史上存在了500多年的行政区划，有人将其境内的符黑水改名为南广河，同时也把南广河出口那个繁华的驿道的名字也改作“南广”。日子久了，这个驿道两旁不仅有了民房，还有了客栈，有了商家，而且有了与陆运水运相配套的茶馆、酒肆。于是，成场成镇。
　　由于水运便利，位于宜宾市区沿长江而下约3公里处的南广镇自然成了五尺道的起始之地。
　　在这里，我们能找到当年南宋时期南溪县袁叔宜凭吊诸葛亮所留下的长0.85米、宽1米的题刻：“……禧改元王正月其日甲申南??令袁叔宜??客焦昌朝??武侯歇??之石??????流真奇??也??迹□□未有此游……□觞吊古而下”，全文共计52字，现在可辨的有49字，残损3字。该题刻可视为长江水文题记，是长江水文近千年变化的重要见证；同时反映了当时南宋民间的风俗习惯。该题刻的发现对宜宾当地有关诸葛亮的民间传说也是一种记载和传承。如今该题刻正在申报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依山而建的水井街和兴隆街两条古街，看到这两条古街，仿佛叙说着南广水运繁华时，上千名挑夫从此路经过的情形。那是一幅幅长长的写生画，散落在历史的风湮里，蔚为壮观。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南溪知县翁注霖《南广杂咏》中的几首七言诗或能再现当时情景：“一肩印就早登程，仓斗何如市斗盈。不惯吃来包谷饭，都缘米价甚公平”、“赶场百货压街檐，北集南墟名号添。且喜局钱通已遍，不须携米掉煤盐”、“马蹄足下尽居廛，烟火相依夹道连。忽听市声呼口岸，站房知在隔邻边。”
　　陕西省考古研究所所长焦南峰指出，五尺道基本上是沿着南广河河谷开凿的，它不像关中地区，选线基本上是直线，而在宜宾这样的地区，在当时的情况下，打一条直线的选线是不可能的，所以它的选线取易避难，这样的话，这条路看起来虽然不像一条直线，但在当时是最简易的。宜宾县二中高级教师邓沛也认为，沿着河谷修建道路能够降低海拔高度，减少工程量。这都体现了当时劳动人民修筑五尺道选线时的科学性。
　　水路顺着南广河，陆路顺着五尺道，在高县县城北3公里处，有一个重要的关口——石门关。
　　清嘉庆《庆符县.关隘志》（高县在清朝时期为庆符县）载：“石门山，山石峨丛，有石穴可仪通人行，不能容车舆。清康熙间，高县知县石如金炸开石穴，始长外坦途。”由此可见，在清朝康熙以前，石门山都只是一个关口。
　　隋唐时，政府对五尺道进行拓修，改称石门道。有专家认为，之所以道路名为石门，就是这条道路经过高县石门关（一说昭通盐津豆沙关）。
　　在石门山的石崖上，题刻甚多，今可辨者，皆为明清题刻。石门北壁的题刻“勒愧燕然”四个大字特别显眼。题刻字径约0.68米，笔力雄浑，赫然入目，题刻下还刻有跋云：
　　“蜀乱纷纭石逆来而益剧予统军自楚赴援先后攻克长宁高县及沙河驿双龙场等巢转战于叙南为多留戍亦于叙南为久今幸边患稍息部将数请记其事予免从之非示功也亦以寄鸿不云尔同治二年岁癸亥孟夏月总翼长统领楚蜀水陆兵勇布政使司鼓勇巴图鲁刘岳昭书并跋。”据考，此为湘军臬司刘岳昭征讨石达开胜利过后所作。
　　1982年，高县公布石门题刻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目前有专人对其进行看护。
　　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上世纪80年代以来，南广河畔陆续出土了大量汉代文物。如高县文江镇黄泥坳，珙县孝儿镇街村、合作乡猫儿沟、沐滩乡新民村等地皆出土了大量汉代墓葬文物，但是这些地方出土的文物都无法与南广河东岸二级台地上，珙县沐滩乡境内的付家坝相比。
　　据邓沛所著《汉南广县治所考辨》一文记载：这里（即付家坝）有着长约1公里、东西宽100米，总面积约40万平方米的人类聚居的文化层。文化层中有大量汉代砖瓦陶片、红烧碎土等。遗址周围还有“坟山上”等处汉代砖石墓群和“燕子岩”、“五个洞”等处汉代岩墓群，出土了大量陶罐、半两钱、铜洗、铜斤、铜戈、铜釜、纺锤、带钩、陶俑等。当地群众介绍，这一带汉砖汉瓦很多，他们在修房建屋挖地基时，往往挖到地表下面几尺深的地方，就是汉代砖瓦残片。在付家坝南裤裆丘一代，还分布着大量的砖石墓，连亘数里，蔚为壮观…… 综合以上情况分析，很显然，付家坝一带在汉代曾是人口稠密之区。
　　邓沛认为，以今日付家坝地理位置观之，它地处南广河中上游，位居筠连、高县、珙县三县接壤之地，又与盐津、威信、镇雄相连，正好处在五尺道通黔通滇之要地和南广县辖区的中心位置上。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付家坝规模宏大、壮观的汉文化遗址及其出土的大量汉代文物，乃镇雄、盐津、高县、筠连一带从未发现过，故可以肯定，付家坝正是汉南广县治所在地。
　　在南广河的起点筠连县腾达镇，还有一座王爷庙，是以前水上的船主、水手们集资修建的，专门用来供奉当地的河神王爷，以保佑他们在水运的路途中平平安安。每年特定的时节，船主们都要举行庙会，祭祀河神王爷，新船下水或船只远航，船主均要去王爷庙人物，在王爷神像前焚香祷告，祈求一帆风顺、人物平安。据当地老人回忆，当年这里的码头非常热闹，每天过往的大大小小船只有上百艘；码头也很大，一次能停靠20几只船。还有许多要靠12个人来撑的大船。大量的商贸往来使得这个小镇的经济异常繁华。王爷庙门前“南川巨镇”的横批，也算是对当时盛况的一个概括吧。
　　南广河的起点在腾达，终点在南广。南广有一座王爷庙，腾达也有一座王爷庙，两庙呼应，盛极一时。但南广镇的王爷庙早已不复存在。如今，只有腾达镇那座王爷庙还和现存的五尺道其它遗址一起，在风雨中接受着岁月的洗礼。 《中国公路文化》　　文／付 莉 罗志彦

边缘

文章的时空写得有点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