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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刘氏庄园行(游记) 旅行,是我和先生唯一的共同爱好。闲时,我们都喜欢出去走走,或近或远,或骑车或坐车。一直梦想着有一天也能驾着一辆属于我们的车走遍川内大大小小的旅游景点,没想到2015年的第一次旅行,就提前一年实现了我们这样的旅行计划。我们的这次行程就决定在成都周边,大邑安仁古镇便是这次旅行的目的地。
安仁,取“仁者安仁之意”而名之,百度后才知道古镇景点重在“刘氏庄园”,大地主刘文彩之故居。于是,在元旦节的第二天大早我们一家四口行于雾中,只为寻他而去。
刘氏庄园就在大邑县的安仁古镇内,路线并不难找,顺着成温邛高速两个小时便到达目的地。古镇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怎样,经过古玩一条街时有些小小的失望,难道这就是我们要慕名而来的古城镇吗?穿过古玩一条街,有着“刘氏庄园”的几个大字便呈现在我们眼前。找好停车位将车停放好,我们便沿着标识行去。
来到刘氏庄园门口,只见庄园大门高大威猛,足有两层楼房高,门楼正中四个烫金大字“受福宜年”耀耀生辉,映衬着头顶的那朵牡丹花更显雍容华贵。黑漆木门的门楣上一对红色鲤鱼相向翘尾,两张鱼嘴好似在争抢中间的那颗碧玉珠子。大门主体以青砖砌成,白灰勾缝,一对石狮镇守在大门两侧,注视着来来往往的游客。整座大门装饰繁复,色调沉稳大方。瞬间就被这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吸引,被那雕梁画栋的精美装饰以及庭院深深的神秘感给震慑住了!
刘氏庄园原是大地主刘文彩的私家住宅,刘文彩,字星延,其先祖为安徽人,明末为官,后辗转入川移居大邑县安仁镇。刘文彩的父亲刘公赞,是一个拥有三十多亩土地兼营烧酒作坊的小地主,生有六个儿子,刘文渊、刘文运、刘文昭、刘文成、刘文彩、刘文辉。刘文彩最初只是赶牲口贩运货物做些小生意,他弟兄六人,少小无成。直到1921年,兄长刘文辉任川军旅长,驻守宜宾,这才委任刘文彩为四川烟酒公司宜宾分局长,后又委宜宾百货统捐局长、川南税捐总局总办等职务,刘文彩才慢慢发达起来。在20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刘文彩的侄子刘湘和兄长刘文辉先后成为大军阀,控制川康两省,刘氏家族也随之急剧爆发,庄园也就是在这个时期营建起来的。庄园建筑规模宏大保存完好,是目前国内保存最完好的一处封建地主庄园。
庄园由南北相望的两个大建筑群组成,分别为:老公馆和新公馆。老公馆是刘文彩的住处,典型的川西特色院落;新公馆是刘文彩为其兄刘文辉所建,现已改为川西民俗陈列馆。我们游览的是刘文彩的老公馆,穿过天井时有凭门票免费照相做钥匙扣的,游客们就站在一对红砂石花缸前拍照留念。这对精雕山水楼台、戏曲故事的花缸,原系宜宾公园之物,1932年被刘文彩将其运回庄园据为了己有。从天井穿过一座花园,就来到庄园的内院。内院于1932年落成,系老公馆最早建造的四合院之一,是刘文彩一家人的居所,同时也是“祖堂”和“寿堂”之所在,其建筑布局与规制,反映了封建时代地主家庭的道德规范及伦理纲常。内院是一片巨大的区域,有很多个小的院落组成,首先是刘文彩家人的休闲娱乐室,里面桌椅板凳床样样俱全,可想当时的那种热闹与欢乐。还有刘文彩的吸烟室,也有冬夏二室之分,坐着躺着均可。然后是寿堂,这是刘文彩为自己及家人祝寿的地方。不大的一间屋子,正中的香案台桌上供着神灵,两侧分别有两张漆黑木椅,祝寿时的情景仿佛就浮现眼前。过了寿堂,又是一间别致的卧室,这是三姨太凌君如的住处,绸缎帐子、锦缎被褥、雕花大床无不透露着当时的生活气息。再往前就是填房太太杨仲华的卧室,杨仲华生有四男三女。刘文彩所有子女均系这位填房太太所生,所谓母凭子贵,可想这位太太在刘文彩所有夫人中的地位。当然她的卧室就比三姨太和其它姨太太们的更显华贵,不仅如此还专门为她设有单独的浴室和佛堂等等。内院里最有意义的我想便是“祖堂”了,祖堂是祭拜刘氏祖先的地方,牌位上篆刻着的99个“寿”字,寓意着“九九长寿”。过了寿堂就是刘文彩自己的卧室了,那个奢华让人看了简直就是为之惊叹!如果说“祖堂”是内院中最有意义的,那么刘文彩的卧室同样也是另一看点之一。一间大约九平方米的屋子摆着一张金碧辉煌的大龙床,据说这是刘文彩当年花了三万斤大米来打造的。传言总是那么夸张或不切实际,想想当时那个年代,三万斤大米要救多少贫苦老百姓,而他刘文彩居然可以无视他人的饥饿只顾自己的荒淫无度吗?现代人眼中的刘文彩本来就是戏剧化的一生,世人已将其渲染的无恶不做、杀人霸产、剥削贫农等等。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们已经无从评说!
沿着回廊前行,两侧厢房的门、窗、栏杆依旧是黑漆刷成,门上的朱漆地描金浮雕及窗棂栏杆上的描金装饰花色各异,富丽堂皇。恍惚中,有如自己流落至此,被刘家老爷收留成了一个使唤丫头,而后又被大太太慧眼识明珠收做义女,在这样的温柔富贵乡里过上了安逸富足的生活。终究不是小姐命,梦醒来还得继续朝前走,继续这一趟的重温历史之行。
参观完内院,然后是“”风水墩”,一座比这个宅子的所有地方都要高一点的土堆而已。据介绍这是这座庄园的风水宝地,刘文彩远行或是重大仪式前都要到此祭祀。接着就是传说中的“水牢”,这个面积大约二十多平方米的砖型结构地下室,原为粮仓的一部分,1945年夏,此处被火烧后重建成了现在的规模。该地下室只是一个存放鸦片的润烟池,曾被误认为“水牢”。谣传刘文彩为了剥削和迫害农民,把交不上粮租的佃农关进水牢里饿上个七天七夜,这样不死也得脱层皮。然而谣传毕竟不真实,事实也并非如此。 刘文彩当年除了当盐官和税官捞取大钱并在本地收取地租外,还大肆贩卖鸦片。大烟怕干燥,每当大批烟货运进后,需要放在水池上滋润着,以确保质量和分量。解放后,人民政府接管了这座庄园,也没有听说这儿有“水牢”。只是后来,一部分人在极左思潮的影响下,硬是把润烟池毁掉,又加深加宽挖了一下,建成一处“水牢”。改革开放后,为了还原真实的历史,又把“水牢”毁掉,才恢复原来润烟池的模样。其实,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处黑不隆冬的地窖而已,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充满神秘色彩!
被渲染的除了“水牢”还有收租院,我们沿着迂回曲折的回廊来到庄园里最具名气的“收租院”。收租院是当年地主收租、验租、逼租、反抗等情况的一组大型泥塑雕像。泥塑共分七组:交租、验租、风谷、过斗、算账、逼租、反抗。以情节连续发展的形式展示出地主剥削农民的主要手段,收租的一个全过程。故事主要围绕交租一事来表达着,在刘文彩残酷盘剥中,最毒的招数,是在风谷机上加钢珠吹走农民用血汗种出的谷子。用大斗进小斗出的方式剥削着农民,据说当时有传唱着这样的歌谣:风谷机,铁滚滚。地主用它来收租,五石七斗干黄谷,风来只有三斗六。年年汗水空长流,一家老小饿断肠,即使年年大丰收,也受不住这般剥削苦……”所以才有故事的结尾部分的反抗。 整个雕塑造型逼真,栩栩如生,从交租到反抗连贯着一个令人悲愤、心生感触的迫害与被迫害的故事。在人物塑造上表情鲜明、传神,是感染力极强的一组经典泥塑!
游览了收租院,出去就是一座砖木结构的三层小楼,此楼称之为“小姐楼”,是刘家小姐们的居所,只是正遇闭馆维修无缘目睹芳容。紧挨着“小姐楼”的一座低矮的院落,这正是“雇工院”。雇工院和前院、内院、后院相比就黯然失色许多许多,简易的院落,青砖绿瓦,真正体现了阶层与阶层之间的距离。从雇工院出来,刘文彩的公馆基本就算游览完毕。门票上标识着还有两处地方需再检票通过,一处是“珍品管”,另一处是“刘氏祖屋”。我们又从珍品管看起,这是展示刘文彩所有珍品宝物的一座陈列室。里面有大量的汉白玉雕、象牙佛珠及各类收藏品等,最为华贵的可能就是那八张镶满宝石价值连城的紫檀座椅,据介绍那是从太平天国时传流下来的宝物,阴差阳错被当作贺礼送与刘文彩,后又被刘文彩当作嫁妆送与女儿成了陪嫁之物,解放后还是被征成了国家之财物。陈列室里除了这些然后就是刘文彩坐过的花轿、福特轿车和黄包车等交通工具。紧挨着珍品馆的是“刘氏祖屋”,从一个深深的小巷进去,便可见到一座平凡而又普通的农家院门,上面写有“尚义门”三个字。门上的对联还未褪色,这应该是馆内人员在过年之时贴上去以表喜庆的。进门的墙角边有一口老井,中间的屋子里摆放着几张黑漆木椅,这像极那个时候我们老家的那种堂屋。两侧是刘氏老人之卧室,古旧的桌椅板凳和床帐,简易而普通。还有厨房里锅碗瓢盆都整齐的摆放着,桌子上还有一桌子未动的“饭菜”,灶头顶上挂着两块风干的“老腊肉”,场景布置的非常逼真,很有生活的气息!
从刘氏祖屋出来,这才带着一身的封建味道和厚重的历史文化,意犹未尽的离开了这座充满神秘色彩的刘氏庄园!刘文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有人对他歌功颂德,说他修路建桥、办学校、留长工吃饭等,是乐善好施的一个大善人。而我们仅从庄园的表象来看,却将其渲染的荒淫奢华、无恶不作。无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历史我都无从评说,当今社会本就需要“历史”做渲染,才能盛产出收租院这样的轰天绝唱。而我只是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到此一游,记录下我所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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