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难种

溪鼠日志

文/胡 雨

有泥土就能种出菜来。见朋友在阳台上栽小葱种海椒，小葱健壮，海椒峥嵘，勾出我楼上花台栽菜的心思。一日去菜市场买菜，见一经常买他菜的说是“李庄下面的”卖菜汉子在卖莴笋，称了几窝。我知道，莴笋比一般小菜要烂贱好种得多，装菜进提篼时问：“你家里有莴笋秧没有，我想买一十二根栽来耍。”答曰：“有，买啥子哟，明天我给你扯点来就是。”

以为买菜的都种不来菜，汉子给我莴笋秧时，热情地告诉我要如何栽种。他不知道，我也当过农民，栽秧打谷抛粮下种不说样样精通，至少技术一流不二流；皆因高考制度改革改变了我对泥土的热情与向往，不然说不一定我这个时候也如这汉子，蹲在老家的某个场镇的街边上卖着菜哩。

兴致勃勃拿回家，没有锄头，找一根棍子把泥土撬松，用指头刨开压了根再用一个盅盅从水池里舀了水浇上，栽种过程就算完成，剩下的就等莴笋顺着我的心情茁壮成长了。我相信，我那花台里的泥土，是垃圾厂购回的，肥沃着哩，莴笋完全可以根据所需养分随心所欲自由吸取。我憧憬着，要不了多久，自已亲手种植的无公害纯天然绿色蔬菜，就会走上我的餐桌走进我贮满欢喜的胃里。

麻雀在我心里种下的仇，始于成群结队在我小时候老家草房上找吃食，把盖的稻草刨得杯盘狼藉大筐小洞，下雨天屋漏睡不安寝，想不到多年后又激起了我的新恨。一天，我见心爱的莴笋，如伊拉克贫民窑遭遇美军空袭后一样，于小凼大坑的花台泥土里，根须裸露，横七竖八，一片痛哭哀号；且有的泥土翻过花台摔在坝子较为干净的瓷砖上，似乎在向我诉说惨遭的不幸。

谁干的？！

我正在陋室看书，听窗外有你啊我啊的声音，拍打得窗子玻璃微微震颤。抬眼，几个乌扎扎的小东西，在莴笋地里移动。披窗静看，麻雀在那里嘴啄脚蹬，可能是寻找蛐蟮。我很生气，你觅食就觅食吧，偏要大声喧哗，让我耳根不得清静，分明是对我的藐视和挑衅。于是我拍手警告，快给我滚蛋。岂知麻雀抬头四处睃睃，见没有动静，喳喳几声，可能在彼此鼓励不要怕，又嘴啄脚蹬起来。我把掌声鼓得更嘹亮，麻雀竟然置之不理。我追出屋去，麻雀可能见我真的生气了，慌忙飞离莴笋地，落脚在隔壁的花椒树上，伺机卷土重来；我捡了一根棍子撵过去，它才很不情愿地飞开。

还剩下三根莴笋秧苗，奄奄一息随时将与世长辞模样，我弯腰扶正培土浇水。所幸每根有两至三片柔嫩如茶树新芽一般的叶，照亮我不灭的希望。为防麻雀再来祸害，我用剪下的铁树枝盖住泥土；一旦有麻雀光顾，我唰一声拉开窗子，拍手蹬脚狂轰。感恩吧，莴笋顺风顺水，嗖嗖嗖地拔节上长；连同它一起嗖嗖嗖拔节上长的，还有野草。

这是一些什么草啊，粑粑草、熟地草、马齿苋、星星草我认识，但还有几种我就认不到了。它们像要跟莴笋比着在我面前争宠，或者对我钟爱莴笋轻视它们表示不满，有意给我展示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古训，很快长来遮蔽了泥土，有两根叶子像蓖麻叶的东西，竟然长得比莴笋还高。这种与莴笋争肥、公开挑衅我的行径激起了我莫大的愤怒。一个太阳天，我放下书本，立志将其斩尽杀绝。

草好除，但根难拔。它深深地埋藏在泥土里，很多一扯就断了。根不拔起来，肯定会春风吹又生。我就用手抠，用棍子撬。但还是难以根除，才领悟到，一个庄稼人，要把土地打理得一草不生，需要高超的劳动技艺，更需要对庄稼满怀责任与尊重。没办法，我给自己定下标准，野草可以不拔除干净，但必须不跟莴笋争宠斗胜，否则我绝不会轻饶。

眼看莴笋有一尺高了，看着碧嫩的绿叶，我喜滋滋地想，摘几匹叶，放进清汤里，或面碗中，或干海椒炝炒一盘，它肯定会以感恩的心情，高兴地接受我食道和肠胃的盛情邀请。然而世间事总是给我闹别扭。一天，我突然发现，莴笋的笋心，顶端好几片叶子的底部，怎么黑黝黝？弯腰细看，哎呀，蚜虫。当然是不能用农药的，一来没有；再则有，要保证它无公害绿色食品的品质，我也不会施用。怎么办？用手捉？那么小，无法捉。用火烧？怕蚜虫没烧死先把莴笋烧死了。用水冲吧，应该行。于是，找来一个咖啡盅盅，接满自来水，从莴笋顶端淋下去。蚜虫像难舍难分的情人一样，把莴笋搂抱得如胶似漆，宣告了我的失败。望着心爱的莴笋，我很是沮丧。平日里总是责怪农民种一点菜老打农药，弄得我们尽吃一些浸渍着农药的菜。这才想到，要是农民种菜不打药，并且又在各种虫害日益猖獗的今天，我们恐怕拿起钱都买不到菜吃了。应该感谢农药，我们才能虫嘴抢菜。想起威力无比的龙卷风，我眼睛一亮，便蹲下身子，蛙鼓两腮，对准蚜虫密集的地方，给它猛刮龙卷风。能刮跑一些，但大都掉在莴笋下端一些叶子上。我无语了。罢罢罢，菜市上的莴笋，绿茵茵嫩冬冬的，一块把两块钱一斤，随挑随选，何苦劳神费力地去种这个劳什子!

我无可奈何耷拉着头，在水管里洗了手，回到书房坐下，一怀戚戚于心不甘，可又没有高招妙法：我楼顶种菜热情之火，就被这鸟、这草、这虫给扑灭了？想当初，我可是怀揣野心，腹藏大志，先行试种，获得成功，再扩大种植的呀。

春竹

  写得仔细，学习过了。我阳台也种了些花草，没有名贵花草、没有名贵花盆，只是种来当绿色花草健康眼睛用，早、中、晚都可以看看绿色花草，有益眼睛健康。

雪江

这就是惬意生活

游侠客

前天一朋友将我发到筠连热线的一组照片从微信转给我，我看后还以为是从电脑上转的，仔细看后才知道是微信作为一个专题转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