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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容墓”与《婉容词》 筠连县沐爱中学退休教师 曹取吴
提起 “白屋诗人”吴芳吉,和他驰名中外的《婉容词》和《护国岩词》,七十岁以下的人已经绝少有人知道了。尽管1960年代初期《文艺报》专门有所介绍,但在那极左思潮指导下的“厚今薄古”年代,尽管民国初年的人和作品并不“古”,但各级学校课本没有选载,自然无人问津,虽然这两篇作品描述的人和事都发生在川南(叙永县城郊和纳溪区护国镇——大州驿)没有人读过吴芳吉的作品。更不知吴芳吉为何许人。
放初期,在四川省叙永县东关外约五华里的“真武山”左侧半山坳上,有一座已经无人祭扫的坟墓,当地人叫它“女儿坟”、这就是“婉容墓”。墓前立有一块“令牌”小石碑,正中碑文为“亡女婉容之墓”,左上侧有“戍山辰向”四字,右侧刻有“光绪庚寅年(1690年)孟秋月吉日立”。这一小小的“女儿坟”在民国早期曾因“白屋诗人”吴芳吉先生的一篇《婉容词》驰名中外。
“天愁地暗,美洲在那边,剩一身颠连,,,,,,” 这就是“白屋诗人”吴芳吉先生享誉海内外的名篇《婉容词》的开篇语。他祖藉陕西,在四川江津县白沙长大。民国7年(公元1918年)曾在“永宁中学”(今叙永中学)做国文教员长达一年之久。他在课余之瑕,曾郊游“真武山”并参观“婉容墓”。次年(民国8年,公元1019年,当年爆发“五、四”运动)8月,应邀赴上海,担任《新群》杂志社和《申报》副刊诗歌编辑。时逢“五、四”新文化运动,全国普及白话文运动方兴未艾,他主持倡导白话诗,便于当年秋天先后写了《护国岩词》和《婉容词》,并发表于两个刊物上。 由于《婉容词》的发表,让人们误解,认为《婉容词》中,抛弃婉容另寻新欢的留学生丈夫,就是闻名中外的叙永藉学者张真如博士。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首先,这篇词是吴芳吉先生借(婉容墓)碑而发,词中之婉容并非墓中之婉容(墓中婉容乃住防叙永的一个清代守备之女)。其次,张真如博士是参加辛亥革命后,于民国2年(公元1913年)才考取官府留学生出国的,而此时,墓中之婉容已经死了23年了(她死于光绪庚寅年,即1890年),而且,张真如的妻子在他出国留学后,一直生活在叙永县马岭乡家中,1957年才逝世。再次,张真如生于1887年(光绪23年,岁建丁酉),墓中婉容死时他才3岁,怎么会是墓中婉容的丈夫。 2004年我到古蔺与留在哪里的老同学团聚,本来我可以从筠连直达兴文,在转叙永和古蔺。为了重温当年我们从泸州专署文教科分到古蔺的情形,我有意走弯路,从宜宾到泸州,再从泸州乘车到古蔺。当我了解到车老板是叙永人时,我问他:“你们叙永的‘婉容墓’开发成游景点没有”?老板简直不知所云(假若再问他“四川状元杨升庵题写的江门峡《曹震开发永宁河碑》在与不在”,“雪山关蔡松坡将军题写的长联‘是南来第一雄关、只有天在上头,许壮士生还、将军夜读;作西蜀千年屏障,会当秋登绝顶,看滇池月小、黔岭云低’在与不在 ”时,他们更会怀疑我是从火星上来的)。
当今有一个奇怪现象:真正的文物古迹被破坏了,一些假的仿古建筑成了文物古迹,真的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据“叙永县编史修志委员会”编印出版的《叙永诗抄》对《婉容词》所做题解云:“吴芳吉在我县中学堂任教时,曾郊游‘婉容墓’,所作《婉容词》实乃借碑名耳。‘婉容’乃清季县吏某之幼女,与诗中婉容毫不相涉也”。
《叙永县名胜古迹简介》的“婉容墓”云 :“真武山左‘女二坟’者即‘婉容墓’,永宁驻防某之女墓也。绕以斑竹,碑刻‘亡女婉容之墓’六字,填金,是光绪庚寅所立。江津吴方吉曾任教永宁中学堂,因事作诗曰《婉容词》。名与碑同,好事者附会弗察,谓诗中之‘婉容’即墓中之‘婉容’也,凭吊徘徊,欷歔泪下。民国30年(1941年)‘西南联大’驻叙永时,诣墓摄影,题诗扼腕者尤众。某生为之诗曰: 深谷为邻江为路,世间交易如朝暮。 吾家老屋在茶塘,儿嬉每上婉容墓。 当年翠竹饶千竿,金栗碑今字已残。 冢中之人宦家女,其父依稀记姓鲁。 玉陨香消光绪年,旅葬兹丘历风雨。 后来诗老吴江津,弃妇词成别有因。 偶因名字同碑石,附会遂及墓中人。 好事年年来凭吊,环佩魂归应失笑。 笑我萧萧雪满头,携朋辨伪来山坳。 吁嗟乎,中郎人唱赵家庄,易安老去归来堂。 桃花马上蓄面首,道邻斥虏岂投江。 死后是非谁管得?况此区区以女郎。 另外,”四川省文史研究馆“编《文史杂志》有张才芹遗作《忆白屋诗人吴芳吉》云:
“芳吉先生在与我闲谈时,曾谈及写《婉容词》的经过。当时‘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倡白话文,范礼教,反封建,范旧式父母包办婚姻。因之,有很多由中国派往欧美学习的留学生,受新思潮影响,对过去父母为之缔结的婚姻表示反对,常多遗弃。方吉先生在聚奎小学毕业后,即考上清华学校(清华大学前身)找规定学数年即及出国到美深造。殊在未去前,为何鲁事件发生学潮,吴是四川省的代表,后经人调解,只要写一悔过书,仍可出国深造。方吉先生认为此事无过可悔,出国遂未成。流落国内,得到过去的同学来信,告诉他以上一起情况,深为被遗弃女子抱不平。某年他任教上海江湾“中国公学”时,时逢8月27日孔子诞辰,旧例很多学校毒药杀猪牛祭孔,“中国公学”也不例外,他当夜酒醉不能寐,陈词一夜写成《婉容词》,次晨给该校同时湖南人曹志武先生看,曹未知感动流泪。同时方吉先生兼课上海‘勤业女子中学’,他将该诗印成讲义发给 学生,全班感动痛哭。说明该诗当时感人只深”。
现在读过《婉容词》和《护国岩词》的人大多作古,知道“白屋诗人”吴方吉和他的作品的人不多了,现在的叙永也已经找不到“婉容墓”了,但当年蔡松坡将军护国讨袁时,朱德元帅就是他麾下的一个旅长。而且《护国岩词》描写的战场——大州驿(今泸州市纳溪区护国镇)的永宁河畔“护国岩”的岩石上,还镌刻有“护国岩”几个大字和吴方吉先生的《护国岩词》。你可以前去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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