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连人原创小说连载：《山药的爱》（3）

颜汐。。。

原创小说：山药的爱（3）

作者：心相

（四）岩娃

     正酒过后是酬客酒，只有早上一顿饭。菜品与头一天的一样，只是来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是帮忙的。吃完这顿饭，大伙要帮助主人家收拾桌椅板凳以及其他家什，这些物件在送来时都贴上了标识，帮忙的人按照标识送回各自的家里。

     “炮仗”照例代表主人说几句感谢的话，就分配帮忙任务。大家也不必多言，按照分工各自行动。这些有条不紊的行为从祖辈一直沿袭，谁也不会提出异议，更不会要酬金。那些家里有闲着的人而不来帮忙的，往往大家都会背后议论。这种议论很可怕，很快就会在村里形成一种暗地里的力量，受到众人的疏远。

     山药打扫完院坝，对春兰交待了一下，去春兰原来的婆家接岩娃。春兰原来的婆家在另一个镇乡的村子里。

     春兰刚嫁过去时，公公和婆婆欢喜得很。婆家的大儿子已成家，将分家时所得的旧房改成了楼房，二女儿嫁到邻村。大儿子生了三个女儿，对于大儿子媳妇不争气的肚子，俩老口早已失望。公公和婆婆指望春兰续上香火，对她疼爱有加。春兰也争气，第二年就生下儿子，取名岩娃。公婆和丈夫对春兰更加疼爱。

     不想，岩娃越长越不对劲，长到四五岁时还不会说话。到了读小学的年龄，村里同龄小孩都去上学上，岩娃除了能说点简单的词汇外，其他什么也不会。春兰的肚子从此也再没鼓起来，公婆整天唉声叹气，经常在外做泥水匠的丈夫经常不沾家。

     这一年，丈夫与工地上的另一个女人勾搭上了，被女人的男人纠集一帮人狠打了春兰丈夫一顿。这帮人平时都是干力气活的，下手不知轻重，春兰丈夫当场吐血，刚送到医院就死掉了。春兰失去了丈夫，那女人的丈夫被判了刑。

     春兰的公婆哭得昏天抢地，把这一切的责任推在了春兰身上。春兰与公婆关系越来越差，后来发展到动手。春兰带着傻儿子，自己的家不愿回，想另找人嫁了。打听到山药是个光棍，托原来同村已嫁山药村里的“杀猪匠”老婆做媒，省了“三回六转”的程序，两个月就嫁了过去。公婆也乐于省心，简单置办点嫁妆，把媳妇和傻孙子甩掉。

     山药见到岩娃时，岩娃正在沟边上玩泥巴，满身满脸的泥，抬头光光地看着山药。

     山药说：走，找你妈去。

     岩娃不理会山药，继续鼓捣泥巴。山药今天还穿着新婚的衣服，怕弄脏，尖着手去抱岩娃。岩娃“嘻嘻”地笑，突然用手袭击山药的新衣服，把山药的衣服划出几道泥痕，撒丫子就跑。山药心疼衣服，更怕岩娃跑摔了，顾不得新衣服，追上去一把抱起岩娃。岩娃双脚乱踢，口内象金鱼一样吐泡泡，溅得山药一脸，“嘿嘿”直笑。

     山药好不容易将岩娃抱回家，一身狼狈。春兰原来的公婆对孙子没什么感情，倒希望岩娃早点离开，收拾好岩娃的衣物，让山药带走。见岩娃的衣服都比较破旧，路过集镇时，山药为岩娃置办了一身新衣服。岩娃见到新衣服，高兴得跳起来。

     春兰见到岩娃，自是亲热。岩娃见到母亲，眼神变得活泛了，“妈……妈”地叫个不停。院子里的狗和鸡来回追逐，灶头里烧着火，饭快熟了，山药的屋子有了生气。山药从屋东踱到屋西，又从屋西踱到屋东，心里装着温暖。

     见春兰苗条的身材在灶边转，山药的心里燃着火苗，噌了过去，喊声“春兰”，声音里打着颤。春兰转过身来，死盯着山药，盯得山药心里发毛，然后说：等岩娃能叫你爸嘟。山药重新燃起希望，对岩娃说：快叫我爸爸。岩娃“嘿嘿”笑，说：鸡婆，吃……吃饭。山药蹲下身子拥着岩娃的肩，温柔的眼神里装着爱意。岩娃嘴里吹着泡，“啵啵”地溅在山药的脸上。春兰见状，掩面着笑。

     吃饭的时候，春兰问山药：你准备什么时候上班？

     山药说：等几天再说。我叫“二胡子”给我请了假的。

     春兰低头叭饭。

     收拾停当碗，春兰又说：你明天就去吧，反正家里也没活。山药听话地点点头，拉起岩娃捉螃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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