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连煤炭工作的爱恨情仇——《山药的爱之十二》

颜汐。。。

                        

山药的爱（12）

作者：心相

（十三）回家

山药上班的煤矿出了事故，短时间不会开工。山药因要照顾岩娃，也不再去找工。家里的两亩多地上一季没有种庄稼，地硬得很。山药准备这一季把玉米种了，去“炮仗”家借了耕牛，将地翻翻。

村里人都知道春兰跑了，由原先对山药的羡慕变成了怜悯。山药开始对春兰有些恨意，几天过去这种恨意也没有了。那天要不是岩娃生病，自己可能已随“二胡子”去了，想想人生也就那么一回事。

山药翻地的时候，岩娃坐在翻起的泥土上。山药喊声“岩娃，儿子过来”。岩娃便高声应答，“呼呼”地跑过来，手里挥着捉来的蚂蚱，大声说：爸爸，你看我捉到了啥子？

山药停下犁铧，直起身来，摸着岩娃的头。拉着岩娃在背阴处坐下，摸出未抽完的叶子烟，继上火“吧吧”地抽着，看着金色的太阳余辉从天边映照的山顶。

山药耙地的时候，将岩娃抱起来放在犁耙上，与岩娃一起扶着犁耙的扶手，两人在犁耙上翻腾前进。岩娃高呼：我们飞了！这个时候，山药唱起了山歌：太阳出来（哟）照白岩（哎），两公媳妇（噢）打纸牌（哟），公公（啦）输了皮褂子（哎），媳妇（嗦）输了绣花鞋（哎）……

春兰回家的时候在晚上。山药白天干了活，晚上睡得正香，听见有人拍着堂屋的门。山药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便看见春兰站在大门外，一袭酱紫长裙。月光如洗，蛙声一片，春兰一如结婚时的楚楚动人。

山药睡意全消，心“砰砰”乱跳，时间在刹那间停顿。

春兰跨过门槛进屋，将堂屋的大门关上。山药退到堂屋桌前。春兰朝着山药方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山药一时手足无措。

山药听到春兰说了声“对不起”，有晶莹的东西从春兰的眼眶中涌出。看到春兰的样子，山药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拔动了，眼泪夺眶而出，叫了声“春兰”，说：你不要这样子。

“从今天开始，我是你婆娘。”春兰低着头轻声说。

山药带着泪笑了，笑得悲怆，问：你以前不是？

春兰摇摇头说：不是。

山药沉默了，一个长久来的疑问一直在心中纠结，自己可能早已猜到，但一直不敢面对。今晚谜底要揭开了，山药很怕，但还是忍不住问，他要春兰亲口说出来。

“春兰，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为啥要嫁给我？你要老实说。”山药问。
春兰抬起头，说了声“对不起”。山药点头示意她说下去，春兰喃喃地说：因为你是煤矿上班的。因为你没有妈老汉，是一个人。……

山药挥手止住春兰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春兰要说什么，他不愿意那些词语在春兰口中说出来。

谜底揭开了，山药心平静了。

山药长叹了一口声，伸手扶起春兰，对春兰说：锅里烧有热水，你烫一下脚，你挨岩娃睡吧。

春兰用眼睛坚定的望着山药，说：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要做你的女人。

山药摇摇头，独自走进房间，将门闩上。月光从窗外斜照进来，露下窗格的影子。山药心里一阵阵悸动，脑海里都是春兰坦白可亲的脸和想象中的胸脯，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了腹下。

蛙声此起彼伏，不知是哪只青蛙突然大叫了一声，一切归于寂静。

山药昨晚没睡好，起得迟。起来的时候，春兰已把早饭做好了。山药惊奇的发现，原来乱糟糟的屋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山药昨天换下的衣服也洗了。不知春兰是多早就起来的。

岩娃显得很高兴，他没想到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妈妈，对着山药喊：爸爸，妈妈回来了。

春兰兴奋地看着俩人，不过当她看到山药阴郁的脸时。春兰沉默了，低头忙活手里的事。

春兰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穿漂亮的长裙了，换上了农村妇女干活时穿的那种粗布衣服。山药给玉米种打窝的时候，春兰在旁边播种。山药给玉米匀苗的时候，春兰在家里做饭。

晨雾还没散开，春兰就担上水桶去担水，水桶“吱吱”的响着，山药望着春兰消逝在山花嘴的瘦弱背影，心中那部分坚硬的东西在慢慢融化。

山药正蹲在院坝边给喷雾器灌水，准备趁早上太阳还不热时给玉米喷农药。春兰担着水从山花嘴折了出来，山药停止了活计，远远地望着。突然，春兰的一只桶滑了下来。只听见春兰“哎呀”一声，一个趔趄从路边滚到坡下。山药大叫着“春兰”，“呼呼”地往山花嘴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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