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七星山 于 2011-7-17 23:59 编辑
僰人与悬棺:一部厚重的文化史诗(二)
麻糖坝的僰人悬棺,在1974年进行过一次发掘,清理了10具棺材,从棺材里取出了一些随葬品,这对研究悬棺的年代和当时的文化习俗找到了一些物证材料。这些随葬品均陈列在景区的“僰人悬棺陈列室”里。其中有一只清花瓷碗,经签定是明朝年间景德镇的陶瓷。通过对随葬的另一些生产生活用品进行鉴定后,证实大多是明朝初年和中期生产的东西,据此推断这些悬棺大体是明朝时期放置上去的。从衣饰、骨骼等也可以窥探到一些僰人的体貌特征,根据考证结果,邀请北京某科研机构分别制作了男女僰人复原图,供游人观赏和科研之用。
苏麻湾与僰人石堡寨,
僰人悬棺有三种葬式,一是在岩面打孔钉木桩,把棺材放置在木桩上,叫木桩挑乘式;二是凿穴式,不知用什么工具?在高岩的上中部凿成长方行的石龛把棺材塞进石龛里;三是使用现成的岩洞,把棺材停放在里边,叫原始洞穴式。令人费解的是麻糖坝全是木桩挑乘式,苏麻湾只有42具悬棺,却分别用三种形式放置。
苏麻湾悬棺的对面就是曾经的僰人石堡寨。中间隔着一条涛涛流过的邓家河。用悲歌的涛声守候着这一片寨子曾经的繁盛与衰微。可以想象当年雄踞一方的僰人建造这么一大片巍峨雄壮的石堡寨是多么浩大的一项工程啊!全是用异常艰硬的铀广石垒砌而成,陡峭峥嵘,像排排插天的利剑,又像根根玉柱撑天。寨与寨之间连绵起伏,错落雅致。给人一种古典原始的美感享受。
清晨的云蒸霞蔚像比基尼披在石堡寨上,若隐若现,渺然迷离,有虚有实,刚柔相济。寨群外,耸立着一座峰顶成尖形,下端呈蛋圆形的秀峰,酷似男性生殖器,对面隔河相向是一个约200平方米的岩洞,像巨型女性生殖器。听当地的老农说在夏天的清晨六、七点钟时候,由于太阳光的折射作用,它们将倒映在河中结合在一起。僰人在选择宝地建造居所时,为了部族的人丁兴旺,坚持了他们生殖崇拜的原始宗教信仰。这罕见的自然奇迹也常常令游人幽思遐尔。
迷离的晨雾完全散去之后,高低相匀,雄奇峻伟的石堡寨群倒映在碧波渺渺的河水中。河中的石堡寨群,河岸边的石堡寨群,云影中的石堡寨群,仿佛连成了一体,似迷幻的琼楼玉宇,又似飘动的天上的街市,堪称奇观。山寨的四周都是险峻的高山,风光旖旎,诗意盎然。山岚在悄悄地隐退时,仿若含羞的少女躲进了闺中,亦真亦幻。这时摇一叶扁舟,舟上坐着心爱之人,荡漾在温顺而娴静的河面上。一边划着扁舟,一边用照像机记录着沿岸的一个又一个的美景,同时也是远古的僰人辛勤创造出来的一个接一个的神秘。一个连一个的飞瀑流泉,从身边一擦而过,一行行的白鹭从河面上轻轻地飞过,鱼在河中嘻戏追逐。蓝天白云,峻岩奇寨,还有岸边的香花野草,寨子里的深绿的慈竹林。融原始美,形态美,动感美于一体。看来远古的僰人选择在这里建造山寨,也许与他们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不无关系。
追寻僰人王城遗址
僰人的王城遗址距离麻糖坝25公里,存留在兴文县九丝城镇的九丝山上。山高1300多米,远看就象一块很大很大的方方正正的砖头竖立在那里,四面如刀砍斧削般陡峭。山上常年浓雾弥漫。远看有些朦胧,又有些凄冷与凝重。
关于九丝山的来历,有两种不同的传说:其一是说僰人氏族纷繁,其姓有九,号为九丝,因而取族号为山名;其二是说“僰王”在九丝山顶周围建了48个哨所,要用9两蚕丝才能连接48个哨所(相当于绕山顶一圈),言其山顶之宽也。
从山脚登九丝山,只有一条被树枝和蕨草覆盖了的陡峭小路。路上的青石板有的断裂,有的歪斜,毁损的比较严重,已经“搬家”了的青石块上长满了青苔,因平时走的人不多,这里的青苔很滑,如果双脚同时踏在长有青苔的石板上,那人必摔倒无疑了。
越往上攀,山越陡,路越险。山顶垂下的黛绿色植物象飞流的瀑布,丰盈地覆盖了下来。悠悠地云雾在人的身旁来回飘晃,越来越稠,将人层层包围着,仿佛进入了仙界。
据史料记载,明朝隆庆年间,由于朝廷强行在僰人聚居区“改土归流”,派去的汉族官员又对僰人采取民族歧视政策。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朝廷,那些沐浴皇恩的大员们巧取豪夺,穷奢极欲,腐败颓废。四川命官汪浩诱杀了僰人270个寨主,点燃了积怨已久的导火线,僰人在反亦死,不反亦亡的两难境地下,揭竿而起,是可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公元1573年遭到以张居正,曾省吾等封建地主官僚实力派的血腥屠杀。事情的结局真是意外的简单,而又顺理成章地迎合了统治阶级的意愿。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先后攻下灵霄山,奇袭都都寨,激战九丝城,僰人终被朝庭所灭。时僰侯国已存世2600余年,在经历了漫长的抗争与炫目的灿烂之后,僰人的黄昏传奇般地降临了。一场血腥地剿杀之后,这个奇特的山地族群,也从此在历史的长河中永久地消失了。留下了一曲悠长而凄惨的挽歌,还有一大堆后人难解的谜团。
九丝山顶现在是一个有18户农民居住的村民小组住在山上,每户都住上了瓦房。每户都养了1—2条狗,为空寂的大山又增添了些许热闹。山上的农民还不很富裕,自给自足,经年累月与阳光亲吻,与流水对语,过着桃花源般的生活。行走在约宽3.5 平方公里的山顶,少许地段还可偶见约0.5米左右高的土石残墙。僰王的宫殿遗址的地面上没有看到砖头、瓦砾、柱子、基石之类的东西。遍地长满了竹林和矮树,一片荒凉悲冷的景象。隐隐从地形的大小、高低、叠台形状等,勉强能识别得出当年的七个“拜王台”的模样来,一个比一个高,最上边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约30平方米宽的大王台,想必就是僰王当年的“龙椅”吧!
距大王宫殿1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块非常平整的农耕地,这块地里偶尔露出了一些烧焦的稻米化石,放在清水里洗干净后,呈深黑色而泛着亮幽幽的光泽。当地农民说能治腹泻,这就是僰王的粮仓遗址了(僰王在眼看即将失败时,一把火把宫殿和粮仓烧毁了)。
僰人的练兵场是一个有1000多平方米的大坝子,非常平整,而今是农民的玉米成收后剩下的一片枯烂的玉米茎,杂生其间的野草,也还不怎么显出特别的枯黄来。
一座王城的淹没,不仅会引起后人的凭吊和感慨,还会留下一些关于文化的思考……有心境的沉重,也有无奈的伤感,这几乎快要被淹没了的王城遗址不知还蕴含着多少尘封的故事。
僰人的消亡之谜
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僰人是否真的灭绝了呢?
我曾在珙县曹营乡雨花村碰到过一位90多岁的老人,他脾气非常暴燥,身体也很硬朗,家里很穷。老人对医治骨折和刀伤、枪伤有独特的祖传技术,他治摔伤、扭伤等造成的脱臼、骨折不用上夹板,采取手工扯斗归位后,用一种特殊的中药的生叶子捣烂敷上,一周后就痊愈了。老人曾亲口告诉过我,说他们祖上不是“湖南填四川”来的,而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的祖公吃过官司,原因是有一家汉族富豪的公子骂他的祖公是“僰儿子”。祖公失手把那个富豪的儿子打死了……但是,他既说不清楚自己是否就是僰人的后裔,也拿不出譬如“族谱”之类的证据来。
翻开中国历史,明朝年间的战争还是比较落后的山地战争,武器也是很原始的。川南一带又是崇山峻岭,一年四季云雾迷漫。九丝山战斗发生的时间是农历的九月初九,按常规已经是秋雨绵绵的季节了。僰人难道会一个都没逃过劫难吗?怎么说也是不合情理的,虽然那些负责征剿的明朝官员为了向朝庭争攻邀赏,上奏朝庭的文书和《明史.刘显传》上都是“诛灭”。但实际情况是怎么也不可能的。当地流传着以下一些传说:一是他们改名换姓,不敢承认自己是僰人,也不敢再姓原来的“阿”,于是将“阿”姓“阝”改为“亻”旁而为“何”姓了,当地“何”姓即是僰人的后裔。民间有“游倮倮,范苗子,何家挂岩子”之说,意思就是说姓游的是彝族,姓范的是苗族,姓何的是僰人(挂岩子)。2003年中央电视台《走近科学》栏目组来麻糖坝拍摄专题片,通过调查访问提取了最有可能是僰人后裔的何姓人的血样与僰人骨头送北京一家权威科研部门进行DNA鉴定,结果鉴定失败了。第二种民间说法是僰人溃逃后散居于云贵川毗连的大片高山地区,现云南横江流域、贵州南盘江流域仍有僰人居住;也有专家论证云南大理的白族就是僰人的后裔,由于害怕朝庭追究,用汉语同音字改“僰”为“白”;还有人说在九丝城陷落之后,不少幸存者,只不过慑于朝廷的镇压,他们不敢用“僰”的名称,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其他民族同化了,从而融入到其他民族中去了。
对于僰人的后裔是否还存在?上边的几种推测都没有证据,但都各有一定的道理。僰人不可能一个都没逃脱, 也不可能全部集中在九丝山上坐以待毙。肯定还有不少的百姓散居在各地,面对九丝之战的彻底失败,居住在各地的僰人一定会逃的逃,跑的跑。想尽各种办法躲藏过眼前的一劫,所以就什么方法都可能想到,什么出路都可能采用。逃到外地的,躲藏起来的,后来改名换姓的,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好象一杯水倾进了大海,一条小溪流进了滚滚的长江,一切都同化为长江大海的水了。僰人这个群体最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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