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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筠连有位英雄式的传奇县长——肖席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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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6-1-19 18:11: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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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历史,特别是地方历史,教科书上是没有的,学校里的历史老师一般都不会讲述。历史就是历史,幸好在民间有很多记录历史的学者,今天我们就推荐一篇丁芝萍女士撰写的曾经在筠连做过县长的、有着英雄般传奇经历的人物——《肖席珍小传》。
            肖席珍(1864---1946),宜宾横江人,1924年-1926年任筠连县长,筠连各界父老在肖席珍六十寿辰时(1925年)赠大型黑漆金字匾于肖,额上书“虚德俱增”,上款”肖公席珍先生花甲惠存“,下款”筠连人民各界顿首“,此匾高悬于横江肖府中堂门上。可见当年筠连父老乡亲的敬重之情。

          前些年山西的黑奴窑大家都还记得吧,民国时期四川也有的,肖席珍曾深入黑奴煤窑卧底,深受折磨数日,最后将黑奴煤窑一锅端掉;肖席珍还被恶人诬告勾日卖国,被蒋介石拘押,最终由国军大将杨森以全家16口性命担保将其救出....(本文较长,请收藏后慢慢阅读。)

    南路诸侯肖席珍 作者:丁芝萍
    肖席珍小传:肖席珍(1864---1946),宜宾横江人,曾任清军叙州府团防局第一任室长,北伐时期为滇军蔡锷部排长、宜宾县南路总办。刘文辉、刘文彩拜把兄弟,曾任团务总办兼保商大队长、筠连县长、屏山县长、金关二河清乡司令。被视为刘文彩的南路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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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宜宾市出发,沿金沙江溯水而上,至安边镇岔入支流关河,关河畔有座古镇叫横江,是川滇商货集散的重要码头。横江镇有幢洋楼,石砌台基高九米,青砖青瓦楼四层,庞然屹立在关河畔,雄视着河上过往经来的帆舸及对岸的楼坝。这就是当年雄踞金关二河,威震川滇两省的肖席珍司令的公馆。岁月悠悠,人世沧桑,早已人去楼空,残败冷落(后被人取矮了一层),却依然能感受到它当年雄风的余韵。宜宾市保安路(即原来湖北会馆黄州馆旁)原有一座座北向南、八字石朝门、占地约一千平米的豪宅,也是肖席珍的公馆,抗战时期为避战火卖给了同济大学医学院作附属医院,全家人迁回横江。由于街舍的变迁,该公馆已不复存在。

    肖氏祖籍广东中山县。据说湖广填四川时,肖氏先祖九弟兄十大房入川,先在合川县,后移居南溪汪家场,肖席珍先祖那支脉迁至宜宾县安边。肖父是贫苦农民,肖席珍清同治四年,即1864年生于安边,父母早逝,孤苦地在附近乡场流浪,拾煤渣,卖豆腐,习赌渡日。他赌运亨通,把赢得的钱积蓄起来,看准了贩卖山货的商人和烟贩在川滇边境及横江宜宾往返需要武装护送,就买了几支手抢,聚集了几个患难弟兄组织了一个护商队,即镖行。清光绪二十二年春,宜宾县鸭池强人来横江击毙团总李超群,绑走场上贤达闵鼎成,搭船抵安边起岸,横江安边两地团防虽有钢枪二十余支,却无勇士前往抵御,竟激怒了肖席珍,肖忿而骂道:堂堂五尺男儿,实为无用之辈!聚于场尾的众人齐声高呼:拥护肖老三率弟兄们去征剿!经大家再三推举,肖欣然受托,扛上钢枪一举追上匪徒,双方激战于泡菜缸背后山谷中。后击毙匪首古占云,取其首,石灰腌制献县示众三日。闵鼎成无恙返乡。肖三初战大捷,震动城乡。不久肖被清军叙州府团防局正式委任为团防局第一任室长。从此,肖弃赌从戎,步入军旅生涯。就任室长后,深感荣幸,不负众望,在匪恶猖獗的横安边陲地界,闻之有匪,一马当先,拼命征剿,每战必胜,四方匪徒如老鼠见猫,闻风丧胆,故后肖席珍有“肖猫猫”的俗称。

    1912年,滇军出川与北洋军阀激战于横江,肖席珍被滇军蔡锷部委任为排长驻守双龙场关帝庙。1916年,肖被委任宜宾县南路总办,柏溪至双龙是肖的防区,凡殃及治区匪徒查证继续作案者,决不姑息,辖区盗息民安。1920年,匪患骚扰川滇边境交通要道,而横江正值交通要塞和物资集散地,来往商货经常受阻被劫。设于叙府的三邦(川滇赣)商会悉肖席珍智胆兼备,能征善战,大器必成,出资雇肖为保商大队长(兼任),商会提供军需,兵员从地方取保招纳。从叙府保至云南昭通重要关隘,屯兵把守。肖出任团务总办兼保商大队长期间,曾聘请地方文人罗国梁、韦炳文、罗文惠等作过师爷,当受理上级发来电稿和文件时,师爷呈上反复朗读数遍,然后谆谆讲解,肖的记忆力很强,闻之不忘。肖席珍虽目不识丁,但好学,能不耻下问,渐渐能粗识文字理其意,尚能勉强阅读医书,口授秘方命师爷记处方。年年春联内容无奇不有,命师爷专抄各门学士的跟其讲解,如觉联中典故出处有趣有味,便铭记在心多年不忘。凡见街心场前贴有布告启事之类文物,必凑近通览一遍,本意为检验自己能否识之。来往行人见状问曰:三老爷,上面所言是甚?他扭头一摆,笑答:凶!凶!凶!(本意是字多数不认识,阅之很难),故后来成为时至今日安边、横江、双龙民间歇后语:肖席珍看告示——凶!凶!凶!肖看报时,将报纸倒起,有人见了问:三老爷,你咋个倒起看报哦?他机智地掩饰自己不会看报的窘态,答曰:我是拿跟你看的。

    1922年10月,肖席珍率部保送一千多背背帮的毛皮山货从昭通盐津经筠连至宜宾,筠连匪首肖天芳获悉,聚匪六百余众屯集于高县群山峻岭中。当商货至罗场时,突来一人要见肖并递上名片,声称“东家”要向大队长“借”两支枪用。肖沉默一会儿便说:跟你“东家”回个话,枪,我缺,弹药尚多,请来取。肖席珍令部队与背帮住宿待命。他判断土匪必潜伏于离场二十华里的罗家坳,这里山高谷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决意先分兵两路于次日凌晨偷偷爬至山坳的两端隐蔽起来。是晨,适逢蒙蒙大雾,当红日初露,背帮已临坳口。土匪鸣枪警告:只许徒手经过,否则,枪子是不长眼的!此刻,大雾从山脚下散开,至半山腰,将山腰的匪徒暴露。忽闻山上一声“打”!肖的保商队居高临下,有的放矢,弹无虚发,山谷里回荡着枪声杀声,打得众匪晕头转向,措手不及,仓惶逃迤。清扫战场,见死尸六十余具,丢枪五十多支,商货无损。消息传至叙府,全城父老沸腾。商会派船逆江而上至马门溪载货返港,在潼关起岸,城中百姓扶老携幼,夹道欢迎。八十多名兵士披红挂彩,肖席珍跨上骏马走在前端。二十支竹杆的爆竹声从小较场、走马街、小南门、大南街、下北街直爆响至商会会馆,气势空前。

    1923年春,肖又率部从昭通保商沿关河而下,夜宿盐津普耳渡,次日拂晓启程。遇大雾天,肖素来谨慎多疑,暗忖,距此约十余里的土地岩是否有强人“侍候”?须得戒备。于是,出场分兵两路,一部沿普耳渡河走河岸荆棘小径,另一部爬坡绕道攀藤附葛直穿土地岩上端茅草道。果出所料,有胡相成等聚匪两百余在此“恭候”。忽听得二横山上土匪高声叫嚷:背帮弟兄识趣点,要过此关,只许打甩手(空手),谁不听话,谨防挨枪籽!话音刚落,只听得岩上一阵“哒哒哒”的排枪,居高临下,势如雨弹;关河对岸同时开枪,形成夹击。半小时的激烈战斗,打得土匪抱头鼠窜,缴获枪械十余支,匪徒伤亡十余人,商货未损。肖席珍安家横江镇,靠薪水养家糊口,日子过得不宽裕。三帮商会驻叙会长杨润之设宴款待肖时,对肖说:仁兄劳苦功高却廉洁清贫,明年筠连丝厂送你开设以谢重恩。次年筠连丝厂生产猛增,产丝销往缅甸,赚银十四万余。三帮商会兑现了承诺,于是肖将此项赠款在横江镇上砌坝(1924年)筑起了一座四层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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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辉二十四军成立后,从嘉定(乐山)至重庆均属刘的防区。刘对肖的一臂之力非常赏识和器重,肖刘二人结为把兄弟。1924年,肖被刘任命为筠连县长,1926年调至沐川衙任屏山县长,并兼任金关清乡司令。“南路诸侯肖席珍势力最大,拥有二千多人枪。”期间,肖治理匪患,铲除邪恶,颇得人心。从安边到云南的普耳渡,沿途歌颂肖的石刻德政碑多起。碑题为:“七乡生佛”、“庇泽南乡”、“惠我桑梓”、“盗息民安”、“除暴安良”等。肖席珍六十寿辰(1925年)筠连各界父老赠的大型黑漆金字匾额上书“虚德俱增”四字,上款是肖公席珍先生花甲惠存。下款是筠连人民各界顿首。此匾高悬于横江肖府中堂门上。

    1925年,二十军在川军阀割踞混战中溃不成军,军长杨森率残部逆金沙江而上,来横江一带避难。据耳闻目睹者朱大文先生回忆,1925年农历7月19日,横江镇逢赶场日,街上发现零星军人陆续到来,顿时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有几位军人到肖公馆找肖司令,其中一位为杨团长,将杨森亲笔信面呈于肖,并说明来意。肖司令不识字,将信递给陈师爷代阅,主要内容是杨森部队准备来横江作短时间休整,望大力协助等。肖席珍是明白人,深知强龙压境,不吃敬酒就得喝罚酒,杨森岂能得罪的?于是,肖即表态:久慕杨督理大名,欢迎他来横江作客。不过,这不是一件小事,容我先与地方人士商量一下再回话。团长你就多住一天,如何?于是,肖席珍立即约了团总梁言之,两个亲信师爷和几个队长在他家客厅共商对策。他先晓之利害,大家统一认识后决意礼待杨森。并以肖司令的名誉向各富户(时有殷实绅粮和富商32户)借垫,预计筹款一万二千元,还有猪肉、粮食、蔬菜都作了计划安排。原准备把中街文星楼下的刘家大院作为杨森下榻之所,后考虑到杨森非一般军官,就安排到肖司令的下厅(反正空着)。时有广西桂林的川戏班子在横江禹王宫演出,还安排让杨部看戏娱乐。几天后杨部络绎不绝地抵达。农历7月26日午后,杨森乘船抵横江码头,横江市民张灯结彩,夹道欢迎。逢赶场天,来兵虽多,以杨司令的名誉呜锣通知:杨军公买公卖,各安生业,不得惊扰。肖司令也出了通知,市民尚无惊惶之状。肖司令率梁团总及各界贤达三十余人在禹王宫设宴为杨部接风。杨军在横江镇住满后,陆续到的部队便向横江周边安插,安边、捧印、回龙等区都住进了杨的部队。樊绍增(樊傻儿)属下的团长毕绍州(号朝洲)的一个团开驻回龙乡,将唯一条大街住满。毕部先还能守纪,后旧病复发,放任而为,将当地大户曾家的老寨和新寨强攻抢劫一空;又从回龙街上开刀,逐户清理,搜刮民财;最后洗劫水竹溪,杀人、绑票、掠财,做到竭泽而鱼。杨森部队在横江“休整”不足一月(24天)的时间里,“所到之处,人满为患,吃空积谷和鸡牲鹅鸭,坛坛罐罐打得粉碎,十室十空。”给横江及周边带来的灾难是空前的。当然,如不是肖席珍以礼相待,灾难更不堪设想。这次际遇,使得肖席珍与杨森成了莫逆之交,并结拜为兄弟。肖将五子肖必麒拜跟杨森为干儿子。杨森将其最心爱的猎犬巴比赠与肖。肖赠与杨森的礼物为:良马二匹,云南鹿茸、宣威火肘、下关沱茶等,另赠大洋四千元。还赠送范绍增良马一匹。

    杨部经短暂休整后又移防川东重镇万县。杨森每逢部队训话,无不提及:假如没有横江的肖席珍慷慨倾囊,则没有今天我二十军这个番号的存在,他的恩德令我辈没齿难忘,铭刻于心。肖席珍七十寿辰,杨森用上等大红宋纱绢亲笔书写了一副对联派员前往祝寿,并在江西瓷都景德镇给肖制坯烧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瓷像。对联内容是:惟有此老多仗义,常令故人长相思。联上跋语数行,文曰:席珍吾兄雅鉴。民国十四年秋,余统一之战失败后,亲率残部数千人,就食于横江,千里行军,备尝艰苦,多承尊兄慷慨为怀,倾囊相助,得以从事休整,恢复生机,我军能幸存于今日者,实吾兄之力也。特撰此联,以此不忘耳。弟:杨森拜赠。

    民国16年至17年(1927—1928年)肖席珍驻沐川衙门任屏山县长,对该地诸多疑难案情,常私下微服巡察,妆扮成测字或风水先生深入民间明查暗访,故在审理案件时有“断案如神”的赞誉。每逢他亲自坐堂审讯案件时,围观群众十分拥挤。一次当地流氓地痞朱碧云也去观听审案,当他挤进人群手舞脚蹈将听众掀开往前钻时,被坐在大堂上的肖席珍瞧见,见此人举止轻浮失礼,把戒枋一柏,指着朱怒斥道:你这家伙歪戴帽子斜穿衣,必定不是好东西!干啥子的?朱碧云吓得躬腰鞠背即回道:小人是赌钱汉。肖略思片刻复把戒枋一拍道:强盗出自赌博,把这家伙收起来!两个衙役即上前将朱抓住,推进监狱关了数月才让取保释放。

    沐川六乡(沐川、中和、茨犁、史村、五里、沐溪)的团防局队长肖吉五以本家关系对肖县长特别巴结,而肖县长在明查暗访中探得肖吉五白天是团防局队长,看似秉公办事,晚上率部下乡以巡逻为由打家劫舍,查明事实后,将肖吉五逮捕,依法处决于永济桥畔,并追惩团总刘李霄用人不慎,置若罔闻之罪,刘闻讯于半夜逃往成都潜匿。对此,当地人心大快,乡民自发铭刻“除暴安良”的德政碑立于永济桥头。

    位于马边河畔的黄丹煤乡,大小煤窖不下百十个,河中运煤船只往来如梭,方圆十多亩的炭坝内,原煤堆积如山,运煤工人,肩挑背负,络绎不绝,足有二三百人。同春煤厂规模最大,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宛如盆地,约一二平方公里面积,是土豪恶霸开设的煤场,豢养着二十多个手执钢枪的打手,还雇请了外堂管事四处诱引穷汉和无知青少年进厂服役,主要是买从外地绑架进去的精壮汉子。送进矿山就好比坠入地狱,只吃饭,不给钱。为防止工人逃跑,白天将拖炭工人用铁链锁在炭船子上,夜晚则严密地监守。强迫工人每天必须完成挖煤运煤定额,(在秤上做手脚,加二五的125斤算100斤,双天平的32两为一斤),否则被认为调皮、懒汉,遭码门管事马鞭抽打;对逃跑者抓回吊打示众。矿工生病,厂主不问不理,仍逼着上班干活。这是“关闩插锁”,不知多少人死于这种封建陋规下。肖席珍是一次偶然机会进入这座活地狱的。五通桥青龙咀一盐商儿子到叙府读书,途中宿犍为县城,翌晨去河边搭舟,刚下河坝,被歹徒蒙面绑走,卖进黄丹煤场。其父奔走府县衙门禀状恳求察访儿子踪迹。肖席珍对黄丹同春厂劣迹早有所闻,便借机前往查个究竟。行前嘱咐幕僚们,我去黄丹一行,若五日内能返则罢,若五日后未归就派部队前来接应。肖县长头缠青纱帕,身穿麻布套衫,脚登粗草鞋,扮成走亲模样路经此地。行至山垭口,果被矿区爪牙抓住,拉进去。肖强忍委屈,日出晚归同工人们拖煤炭,尝到了炭工的非人生活,也了解到炭主的恶行。七天后,县城开去一百余军人将同春厂围住,解救出肖知事。肖知事登上煤堆,威严而愤怒地讲道:我堂堂沐川知县,竟被你们抓来作苦役,还有王法吗?即命井上井下工人统统出来站好。不一会儿,获知喜讯的工人们纷纷来到场坝,约三四百人,逐一点名造册,将拐骗员工,按里程远近发给路费返梓与家人团聚,并宣布,工人们可把矿主的细软家私拿些回去。立即查封该厂,将矿主父子押到县衙法办。

    肖席珍是非分明,赏罚有据。一位胡姓的土匪杀人掠货被肖正法了,却收养了他年幼的儿子,还培养他当上了管家。肖的保镖陈某因贪占亲叔陈必琪的财产,将其一家人残杀。肖获悉大怒,将陈某枪毙。肖席珍从不抢劫,对抢劫匪行深痛恶绝,凡抓到抢劫犯,一次、二次说服教育后放了,第三次就动真格的了。通常是笑咪咪地对犯人说:这次该咋个处罚你呢?笑容倏地收敛起来,即喝道:拉出去毙了!于是,人们传言道:只要肖席珍笑咪咪地对你讲话时,就是你倒霉之时。

    凡是替肖席珍卖命效忠的人,他都会知恩图报。乡民杨林山为肖司令放货船,一次送货船行至三星桥鱼白石,被岸上的劫匪堵击,叫靠岸,不理,劫匪便开枪。在船后掌舵的杨手被打了一枪,负伤后的杨将船继续前行。肖司令也在船上作监押。船拢宜宾后,肖将杨送去医院医治。杨的手掌筋骨打断了,治愈后爪了,人称“杨爪手”。肖席珍便给了一只渡船让他在关河上摆渡为生。还把杨9岁的儿子杨和开接到肖户上做点喂鸽子、鸟儿的轻活,让他念私塾。肖对佃户较宽容,缴不起租,可缓,可免;灾荒年,便在街头搭起锅灶施饭、施馒头,救助灾民;出资办孤寡老人院、孤儿院;经常施米、施棺、还施渡。



    肖席珍自己没有文化,但深知文化的重要。他鼓励子女读书,家里请了私塾先生和公学先生来教子女初级文化。将长子及抱养的儿子(肖烈)两人送去读黄埔军校,把二少爷、二少爷女友及十少爷送去北京大学念书。他敬重文人,并为振兴横江教育事业捐资出力。1926年秋,捧印镇高等小学(现复龙中心校)曾志伊(清朝廪生)当校长,时年逢大旱,学田又早年低押于人,欠债上千,学期结束无银发饷,校长呈文禀报停办。肖获悉情况后,慷慨捐资将全部校产收回,并发放所欠教师纹银。曾校长大为感动,凑资精制黑漆匾悬于公馆门檐,上书:义扶乡教。1932年横江首创屠帮小学,校址设在川主庙,聘师两人,张榜招生。肖席珍主动赞助,凡报名者送其笔、墨、砚、书本一套。肖偶然去校视察,见有几位学生衣衫破烂,身子大半裸露,觉得不雅,悯其穷,立即让人为几位穷学生做了几件布衣裤。1942年,肖与朱大文、闵相泉等几位乡坤,筹建石城中学,肖将复龙乡“牛耳山”大十石的田租变卖投资修建中学大礼堂,并捐赠课桌六十余套,将自己公馆二、三楼挪出来作两个班男学生的宿舍。




    1941年,正值中日战争时期,乡坤朱光德因早年曾在上海经商,结识了一些黄浦滩上的江湖人物,是年一上海地痞顾某窜来四川,探得宜宾籍上海商人朱氏家住横江,专程乘船而来,向朱强借资金数千,被肖席珍出面干予,并将其驱走。顾怀恨于心,设计陷害肖、朱二人,两人被扣上反蒋投日汉奸的罪名,拘捕押至重庆监禁待查。肖席珍托人去西康省求救于省主席兼二十四军军长刘文辉,刘连续拍电数次至陪都重庆恳求“委座”释放肖,而蒋介石不予理睬。肖又派五子肖必麒日夜兼程赶往贵阳求救于干爹杨森。杨时是贵州省主席兼二十军军长,他奉命镇守咽喉重地独山。杨获悉肖落难重庆,两日之内竟八次拍电至“委座”恳请开恩将肖释放,蒋仍不予理会。杨无奈作最后电呈:请“委座”相信我,肖席珍的确是一个目不识丁的粗人,根本干不出卖国求荣的勾当,我杨森愿以合家十八口之性命和财产作担保。如果委座仍心存疑窦,我杨森只好离开独山飞至重庆面喻。蒋介石迫于形势,恐因小失大带来后患,才将肖、朱二人释放。




    肖席珍在民国时代拥有田土近二百石,分布于横江对门楼坝及回龙场牛耳山一带,拥有房产约三千一百平米,包括关河畔上砌坝三楼一底的洋楼(使用面积约一千九百平米)及街上的“鼎康”综合商场及铺面(约一千二百平米)。肖告别军政生涯后,返横江经营田租和商事,是横江袍哥合叙同出山大爷。

    肖席珍身材高大,前额和后颈各长着个肉瘤谓之“福疱”,五官棱角分明,气质英武锐气,一副武夫相。常头戴青缎瓜儿帽,眼戴金边老光镜,身穿华贵面料的长衫,外罩团花绸马褂,脚穿绒面平底布鞋,手拿一根一尺余长的玉咀金琏象牙骨叶子烟杆,气度非凡。他一生明媒正娶了七房太太。除了正娶还有一些露水姻缘。英雄爱美女,美女爱英雄,同时也爱英雄的钱囊,诚如肖英雄所言:我们是两相情愿,她图钱,我图色,这就两清了。他的太太们不是病故,就是被撵走,或死于非命。一位杨姨太是川剧旦角,与马弁通奸被发觉后,双双从地球上“蒸发”了。大房罗氏(回龙人),生有一子两女;二房华大妹(云南昭通人)生有一对孪生兄弟;三房华三妹(华大妹之妹)生有两女;四房杨氏(宜宾人)无生育,抱养一子;五房狄氏(安边人)无生育;六房杨氏(籍贯不详)生有一女;七房刘世祥(宜宾人)生有五子两女,加上抱养的共有二十一个子女。肖的家教严,不准讲脏话,不准吃大烟。十少爷北大毕业返家,抽上了鸦片,肖让把他关在屋里,捆绑吊起来戒烟。动辄用家法,一子犯错,众子陪跪。

    肖席珍80岁那年骑马去回龙,不慎摔了一跤,从此卧床不起。1946年,病危时的他心里明白,自己大限已到,该交待的已作了交待,早几年前就分了家,子女们各得其所,也就了却一桩大事。他手指着调动着家人帮助他把丧衣穿好,穿了十三件各色上等绸衫,头戴小生帽,口衔玉珠,双手双脚都戴上了玉镯,其中一对是花三百元大洋买的水玉,十指都戴了玉戒,胸前挂有玉牌,让人将他放到堂屋神龛前的木板上。晓得二儿媳在宜宾还未赶到,他一直睁着眼,吊着气等。

    棺是上等荫沉木,棺势雄大且扎实,据说是用上等细瓷片碾成粉末,兑生漆(瓷灰)刮的底,上土漆,多年前就备好,年年都要刮一遍瓷灰上一道土漆,棺面的漆约有两寸厚,呈朱砂红。装殓时,白大绸垫棺底,白布塞身子空隙,头下放有玉枕,还放有若干玉片,这样能保尸不腐。几十个至亲依辈序排列从堂屋到屋外坝里,席子铺地,一人一只蒲团跪下。丧事办了四十九天,刘夫人将街上七间铺面和一部份田产变卖来支付丧葬费用。横江远近的亲友及商政贤达统统赶来。杨森、刘文辉等军要派员前来吊唁。花圈、挽联、祭仗、祭品等摆满了肖公馆整个通道并延伸至街面。扯起“瞒天过海”,肖公馆及几大街被一片黑色和白色笼罩着。每餐都是几十上百桌,热闹空前。停放一年后,葬于关河北岸楼坝跑马田(肖的领土),座西朝东,石椁,坟头高大,石条包坟,碑高7尺,碑题为:故显考肖公讳席珍之墓。铺有海墁,设有四张圆石桌和多根条石凳子,供祭扫人小憩。

    入土为安的肖公绝想不到三年后,阳世上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大半身励精图治,惨淡经营构筑起的肖氏世界一夜间灰飞烟灭。几年后,坟前的碑石、包坟的条石、石桌石凳也不翼而飞;坟茔遭多次洗劫,七尺之躯暴尸荒野。据说第一次盗墓(时间不详)贼在坟顶上挖开一个洞,露出棺盖,却没能撬开,刘夫人闻讯赶来用水泥将洞口封了。第二次是1980年冬月间的一个午夜时分,盗贼用雷管将墓顶炸开一个洞,(响声惊醒了附近的农民,怕惹麻烦,不敢出门)将肖尸拉出墓外,将肖头下的玉枕、胸前的玉牌、口中的玉珠、手脚上的玉镯及一些玉戒、玉片洗劫后,在天色微明时仓惶逃离。天亮了,人们赶来,见肖尸横躺在墓旁小道上,面色褐黄,还有弹性,眼嘴闭着,双手虾开,绸衫还未朽滥,手指上还有三两只玉戒,地下散落着零星玉片。肖家后人闻讯赶来,将散落在地下的玉物拾起,恐墓中还遗有玉物遭贼惦记,又爬入墓中将零星玉物拣起来。墓内外散落的玉物装满了一纸烟盒。(肖氏子女们没要,交给了镇派出所)将尸首放回墓中,再将洞口封了。此后,又遭了几次清洗。

    笔者2005年11月去时,见坟尾有个盆大的洞口,几根丝茅草拂掩中见得着墓里的石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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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雄踞关河畔的肖司令公馆(后拆矮了一层,荒废了)

    筠连热线小编后语,真的是 ....

    赌哥出身一臂呼,千军万马始出来,袍哥一生义气重,治理一方有德功,原本高寿入土安,
    哪知黄土无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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